陆景阳走的时候，季晓云满脸郁色，一直和他强调薛丽伟是个好老师，不可能是凶手。
陆景阳只能打了电话给缪沐，让她来宽慰自己的好友。
“我刚才去学校问了一圈，都说薛丽伟是个好老师，为人谦虚，对学生也很有耐心。”
对薛丽伟审讯前，黄敏英去做了个简单的了解。
陆景阳点点头，凡事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使薛丽伟的风评不错，也不能排除她不是凶手。
审讯室内，薛丽伟坐在陆景阳的对面。
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可能是学艺术的缘故，打扮得很前卫，那张脸也画着精致的妆容。
如果不是调查过了，陆景阳都不敢想这人已经四十多岁了。
一般面对警察，别说凶手了，正常人都会露出怯意。
但薛丽伟却很平静，那对眼睛也很干净，还笑着对陆景阳说，让他尽管问。
陆景阳也不客气，将头骨的事情该问的都问了一遍。
全程陆景阳都在仔细观察薛丽伟，从她的表情看，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所以你和死者何明军只是普通的病患关系，并没有什么纠葛？”
“当然啦，我和每个人处得都很好的，这一点你可以问我的朋友和学生，当年我找到何医生帮我做了个切胆手术，他做得很好，我很感激他，之后都还保持联系，直到他突然失踪……”
说到这里，薛丽伟叹了口气，看起来有点遗憾和难过。
“何医生为人很和蔼可亲，经常对我们这些病人嘘寒问暖的，可暖心了。他失踪后，我一直觉得他只是因为手术失败难过暂时离开，想不到居然会……”
薛丽伟有些说不下去了，重重叹了口气。
陆景阳观察了薛丽伟一会儿，确定她的情绪不是伪装的，正打算说放人。
哪知道薛丽伟突然想到什么，“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薛老师？”陆景阳皱了皱眉。
薛丽伟有些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关于头骨的事情。
“警官，我平时带学生上课，有时候无聊也会跟着学生一起临摹，大概就在半个月前，我临摹了一次你说的那个头骨。现在仔细想想，它确实和我以前临摹的那个有点不一样了！当时我也没多想，只当是头骨没保存好，有点破损。”
“你是说半个月前发现头骨不一样了？”
陆景阳也紧张了起来，目光紧紧锁在薛丽伟的身上，“也就是说，凶手根本不是在当年杀了何明军，很可能是半个月前才将头骨转移到了你们艺术系的画室？”
此刻陆景阳的脑子转得飞快，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现在的调查方向就全错了。
“薛老师，那你还记得自己在上次临摹头骨是什么时候？这对警方理清时间线非常关键！”
薛丽伟想了一会儿，说具体也不记得了，好像是两个月前临摹头骨的时候还觉得没问题，半个月前才发现的问题，时间跨度有两个半月之长。
不过她每周都会让学生临摹人骨，画完之后也会标注日期，说不定能从学生的画作上，推测出人骨被换掉的具体时间。
有了这条线，陆景阳和黄敏英几乎是立即赶到了平安大学艺术系。
可惜他们不懂画，看半天也看不出这些画有啥区别，索性缪沐叫了季晓云来帮忙。
季晓云在艺术上还是有天赋的，为人也很细心。
很快她就发现大概在一个月前，他们临摹的头骨开始不一样了。
“缪沐哥哥，你看这两幅画。”
季晓云同时拿起两幅画举起给陆景阳看，随即指了指其中一幅画上的一处细节。
“这个头骨这里有一点凹陷的地方，这个却没有，而且仔细看，这两个头骨的形状也有点不一样。”
听季晓云这么说，陆景阳也看出了点区别。
再比较这两幅画的时间，一张是今年的5月18日，另一张是5月22日。
也就是说，有人在5月18——5月22日这三天内换了头骨。
“黄队，我们时间线可以确定了。”陆景阳看向黄敏英。
黄敏英点了点头：“根据法医那边的鉴定结果，何明军应该就是在19年前遇害了，凶手一直将他的尸体隐藏得很好，至今没被发现，但现在却突然将他的头骨换到了平安大学的艺术系，这是为什么？”
很快，陆景阳和黄敏英同时有了答案。
可能是凶手隐藏尸体的地方快被发现了，为了掩人耳目，凶手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不过这只是陆景阳和黄敏英的推测，虽然这个可能性极大，但也不排除凶手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把何明军的头骨换到了学校。
没多久，郑然然和包子对另一名老师姜明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当年姜明的儿子出了车祸，主治医生就是何明军，因此两人才有了交集。
不过他们真的只是医患的普通关系，没有任何特殊交情。
何明军失踪期间，姜明一直在家里照顾儿子，并没有时间作案。
一时间，第五小组重新整理了调查方向，如果凶手真的是因为怕尸体被发现才调换了头骨，很有可能是他藏尸的地方最近有工程，凶手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出此下策。
“凶手说不定是某个施工队的人员，并且对平安大学有所了解。”
会上，黄敏英做出了总结。
然而，这一结论反而扩大了搜索范围。
平安市作为大城市，最近要开工的地方不在少数，即使锁定在某个工程项目，那一个工程队的人也不少。
如果没有更多线索，找到人也犹如大海捞针。
黄敏英看出了大伙儿的情绪，打气道：“再难也要去做，这样才能还死者公道，也是我们第五小组的责任。我们分头行动，陆景阳去平安大学继续深入调查，凶手能想到在平安大学转移头骨，一定和学校有关联；我去联系土建那边的领导，想办法缩小工程队的范围；包子和郑然然去每个工程队打听打听，看看哪个工地的工人发现了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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