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烧饼之所以叫黄婆,是因为当年的创始人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年轻的时候在大饭店工作,练就了一手做烧饼的绝活,退下后就自己开了个小烧饼摊子,因为口味好,吸引了周边的很多人 。
如今的黄婆年事已高,事业早就交给了儿子打理,儿子很争气,把不大的烧饼摊运营得蒸蒸日上。
黄婆的身体还不错,偶尔还会来店里看看。
今天也算赶巧,陆景阳和黄敏英赶到的时候,黄婆正好在店中和人聊天。
老人虽然苍老,但精神奕奕,一双眼睛也十分有神。
当陆景阳跟他提起卫维胜,老人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我知道这个人。”
“您知道?”
陆景阳来了兴趣,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立马拉出凳子,和黄敏英一起坐在了黄婆的身边。
“当时我的烧饼店还没经营得这么大,店里主要是我一个人在忙活,生意人当久了,总会很有眼力见,我对来买过烧饼的人都会有些印象。”
黄婆的头脑清晰,一点都不像是即将八十岁的人。
“你说的这个卫维胜,经常来买我的烧饼,但他沉默寡言,有时候我想和他说几句话,他也对我爱答不理。唯独有一次,那也是他最后一次来买我的烧饼……”
黄婆陷入沉思之中。
“那天卫维胜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明明穿着和之前一样的衣服,但他整个人的气质有所改变,不再低着头,反而还和我对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也和之前很不一样。于是我问了他一句,怎么今天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他快速看了我一眼,就快步离开了。这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您还记得那天是几号?”
“记得,那天是我生日,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
黄婆说着随手翻开一旁墙上挂着的日历,指上上面的日期,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黄敏英问。
“这你们倒是问对人了,他应该是来度假的,就住在前面的小旅馆里,老板还是之前那个老板,你们问问他就知道了。”
从黄婆烧饼出来,陆景阳和黄敏英讨论了一会儿。
“敏英,我猜测黄婆最后一次看见卫维胜的那天,他已经被人掉包了,否则一个人的气质不会忽然改变。而且黄婆是生意人,她眼尖,是不会看错的。”
黄敏英点点头:“卫维胜被其他人掉包了,但是原来的他去了哪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
黄敏英没说完,但陆景阳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卫维胜被神秘人掉包,神秘人绝对不可能允许“另一个”自己的存在,所以他只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黄婆曾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卫维胜,那么极有可能,真正的卫维胜是在这里殒命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黄婆说的小旅馆里。
这里是一家私人旅社,地方不大,房间也不多,环境很一般。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坐在柜台后面看手机。
听见有动静,中年人抬头问了一句:“你们是来住宿的?”
“你是这里的老板?”
听陆景阳这么说,男人立马开始警惕起来:“什么事情啊?”
“我们是警察,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黄敏英拿出了警员证,男人面色一变,首先强调自己从没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这才从柜台后走出来,示意两人先坐下。
陆景阳大概阐明了情况,老板可没黄婆记性好,好不容易翻出了一本发黄的册子,找出了当年的住宿名单。
名单上赫然写了卫维胜的名字,证明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在这里。
“对了,这个人曾经住在206房间!”
老板对卫维胜的记忆找回了一点,“当初我开这家小旅馆没多久,卫维胜是第一个住在我这里超过一个月的客人。我这人爱说话,当时客人不多,本想找他聊聊天,可他总对我爱答不理的。”
“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
老板托着下巴沉思片刻,“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就是这人面色苍白,我总觉得他可能得病了。不过他离开的那天,我又感觉他气色好多了,可能是我们这里风水好吧…… ”
“卫维胜住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带过什么人回来?”
黄敏英打断了老板无厘头的回答。
“这个……”
老板想了一下,忽然暧昧不清地笑了起来,“确实带过一个人回来,是个长头发的女人,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我又不好过问,只是……只是……”
老板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只是什么?”
“只是晚上我值班的时候,听见楼上传来不小的动静,你们说一男一女在房间里,又是深更半夜的,能干啥事啊?但是这也不犯法是吧?我就当没听见啰!”
“你还记得那天是几号?”
“当然记得了,就是卫维胜退房的前一天。”
老板在当年的退房记录上一指。
陆景阳发现,这个日期也是黄婆最后一次看见卫维胜的那天。
一个想法不由自主地窜进了陆景阳的脑海中。
如果真正的卫维胜遇害了,那么他死亡的时间,极有可能就是他带回女人的那天。
“第二天呢?”
陆景阳还在沉思,黄敏英已经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第二天你有看见那个女人离开吗?”
“啊?这个倒是没有,那天凌晨我打了个盹儿,醒来的时刚好看见卫维胜下来,说要退房,倒是没看见那个女人,也许在我睡着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吧。”
“当时你的旅馆里有安装监控吗?”黄敏英又问。
老板抓了抓脑袋:“警官,当年那玩意儿可贵了,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可买不起。”
“带我们去206房间看一看。”
恰好206房间今天没有房客,也是,现在是旅游淡季,房间大多数都是空下来的。
陆景阳推开房门,一股霉味钻进了鼻子里。
这房间装潢老旧,条件堪称极差,里面的家具也是破破烂烂,十分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