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背后的事情

赵萍明显是生气了，语气里还透着一些急切，应该是替娄雅担心。

陆景阳笑笑：“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你不觉得我的假设都有可能变成现实吗？”

赵萍张了张嘴，打算说话，最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陆景阳赶紧乘胜追击：“赵萍，我们调查过，你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亲人了，娄雅也是，没有人能保护你们，除了你们自己，能护着你们的只有法律。”

最后一句话应该是触动到了赵萍，她的身体一僵，又很快颓了下去，像是认怂了。

陆景阳知道自己的任务快完成了，把审讯赵萍的事情交给了黄敏英，毕竟女人和女人交流更方便一点。

“赵萍，据我们了解，你和方连山之间有联系，甚至手中可能藏有对他不利的证据，能不能具体和警方说说？”黄敏英抱着胳膊道。

“还有娄雅，她在二十年前本就该死了，却死而复生，藏了这么久，而她的哥哥娄强也和方连山有牵扯，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希望你一五一十地和警方交代清楚，这无论对你还是娄雅都没坏处。”

赵萍一边听着黄敏英说话，一边将嘴巴咬得死紧，最后突然轻笑一声，目光转向窗外，重重叹了口气。

“我以为能和娄雅安然无恙地过一辈子，哪怕并不富裕我也满足了，可是这世上因果循环，有些事还是逃不掉啊，该来的终归会来。”

赵萍陷入回忆，开始说起自己是如何认识娄雅的。

“当时我奶奶健在，我偶尔帮她去海边卖鱼。那次我提着一筐鱼去平安码头，和一个客户之间产生了口舌，鱼没卖掉，反而全部都被人踩烂了，我没办法回去和我奶奶交差，就一个人在平安码头附近徘徊。”

赵萍的话语听起来轻描淡写的，但陆景阳却可以想象到，当时面前的这个女人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要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对方才会把她一筐鱼都踩烂了？

“有烟吗？”

说到这里，赵萍忽然看向陆景阳，“我烟瘾犯了，全身都不自在。”

陆景阳看了黄敏英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陆景阳将一只烟递给赵萍，给她这一刻放松的时间。

赵萍则动作熟稔地把烟放入口中，一看就是老烟枪。

刚刚陆景阳还没怎么在意，这会儿放松了下来，他仔细打量赵萍，发现她的穿着打扮刻意地男性化。

不但如此，她胸前平坦地犹如男人，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因为好奇，陆景阳多盯着赵萍的胸口看了一会儿，直到一旁响起了轻轻的咳嗽声。

陆景阳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朝着黄敏英看去，心想黄敏英不会误会了吧？这要赶紧解释才好。

他刚拿出手机准备打字，但是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一时之间是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好。

另一边，赵萍已经把一根烟抽完了，继续讲起了她和娄雅之间的事情。

“当时我一个人在码头徘徊，天完全黑了，我不敢回去，就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心想这人生活着也没多大意思，干脆跳海一了百了。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个女人的求救声……”

“是娄雅吗？”陆景阳忍不住问道。

赵萍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也不喜欢做见义勇为的事情，本来我不打算多管闲事的，可我发现是娄雅后，就决定救她……”

“你们之前认识？”

赵萍点了点头：“娄雅偶尔会来平安码头，也照顾过我的生意，她人很好，帮过我……”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陆景阳觉得赵萍的神态和语气都不对，也有点自相矛盾的地方。

既然赵萍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为什么娄雅偶尔照顾赵萍的生意，她就会觉得娄雅人很好？而且还愿意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救人？

赵萍垂眸继续说道：“当时我在暗处，周围也很黑，再加上海上的风浪很大，因此没有人注意到我。于是我就顺着娄雅的声音找到了她的所在地，发现有两个男人正试图将她丢进水里。

“我估摸着我一个人肯定不是两个健壮大汉的对手，于是就静观其变，在大汉将娄雅丢进水里后，他们还一直呆着不走，似乎要确保娄雅已经死了。于是我就制造了点动静，把附近的保安引过来支开了大汉。

“在两个大汉离开后，我也跳下水中，将昏迷不醒的娄雅救了上来，带去了我的家里——安阳渔村。”

“知道那两个大汉是什么人吗？”黄敏英开口问道。

赵萍顿了顿后，忽然握紧双手，死死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知道，他们是方连山的手下。”

这个答案在陆景阳的意料之中，但听赵萍说出来，还是让他有点吃惊的。

“在大汉离开后，我在地上捡到了一样东西，是一盒烟。那盒烟很高级，而且国内很少见，是国外来的舶来品。看烟盒的包装我就知道是有钱人抽的，于是我顺藤摸瓜去找购买这种烟的人，发现就寥寥几个人喜欢抽这种烟。

“通过排除法，我确定那两个大汉就是方连山的人，因为娄雅的哥哥娄强替方连山卖命，前不久死于非命，不久后又有人要害娄雅，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方连山。

“娄雅被我救上来后，曾一度得了抑郁症，不言不语。为了帮她走出阴霾，我一路追查关于娄雅哥哥的死亡真相，继而查到了平安码头水鬼案的事情。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结合娄强和娄雅的遇害地点，很有可能水鬼案就是方连山一手制造的。”

赵萍逻辑和语言都很有条理，陆景阳仔细观察她，觉得她甚至比男人还要理性。

在提到方连山这个人的时候，赵萍的眼中有闪过一丝挣扎。

这丝挣扎很有意思，不由得让陆景阳想起了那天在巷子里初遇方萍，明明被方连山的手下痛打，却也不愿意向警方告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