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和黄敏英回到警局，还没迈进大门，就被包子一把拉到了一边。
“包子你干嘛？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陆景阳不解，包子却是一步拦在了他的前面，气喘吁吁地说：“陆景阳，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黄敏英皱眉询问，“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害！”
包子烦躁地抓了抓脑袋，“黄队，刚刚警局里来了个男人，说陆景阳他身为公职人员，还不守信用，知法犯法，现在还在第五小组的办公室门口闹事呢！郑然然让我一定先别让你们进去，他来摆平！”
“真是瞎闹。”
黄敏英不苟同地皱了皱眉，她伸手推开包子，只一个眼神就让包子吓得不敢说话，乖乖地放了陆景阳和黄敏英离开。
果然，当两人来到第五小组办公室门口，这里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同事，一个男人撒泼一样大喊道：“那个陆景阳在不在？你们让他出来见我！”
“我说这位同志，你口口声声说陆景阳不守信用，他到底不守什么信用了？又知法犯了什么法？”
郑然然抱着胳膊，拦着男人的去路。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男人始终一字不答，一副见不到陆景阳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陆景阳通过人群的缝隙看过去，发现这来闹事的男人竟然是船员张开阳，立马头大地揉了揉眉心。
“黄队，这里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他给了黄敏英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挤进人群里。
张开阳看见陆景阳，立马激动地跑过来抓住他的衣领，怒声质问道：“好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警察，说相信我说的话，结果呢？你派个心理医生过来对我进行心理疏导，摆明了就是不信任我！你身为警察言而无信，你欺骗无辜民众，就是知法犯法！”
看着张开阳如此激动的样子，陆景阳也实属无奈。
他好心好意找了个心理医生过去对张开阳疏导一番，他却跑到警局来闹事了！
“你听我说，把手放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陆景阳好言相劝，可张开阳还在气头上，死活不听。
“我跟你说，我脑子没有问题！我也不是什么精神病！我确实在海里看见了很多死人脸！我说的全都是真话！”
张开阳越说越激动。
想必是这么多年别人都把他当神经病，好不容易遇到了陆景阳，本以为他是真心相信他，没想到陆景阳却采用了迂回政策，当他是猴子耍！
这显然更加刺激张开阳，让他不顾一切地跑到了警局，和陆景阳算账。
第五小组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了重案组的人，不一会儿王瑞就赶到了。
之前那么多人看，陆景阳都觉得无所谓。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在王瑞面前献丑，于是扯下张开阳的手，就想带他离开。
可这家伙就像是炸毛的猫一样，在感受到陆景阳的反抗和触碰后，干脆和陆景阳扭打了起来。
一旁的黄敏英等人见情势不对，正准备上来劝架。
就在这时，一张轻飘飘的纸从陆景阳的怀里掉了出来。
那其实也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张照片——在祥叔家里拿来的娄雅的照片。
张开阳的目光朝着照片轻轻一扫，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原本涨红的脸色忽然变得一片惨白，下一秒竟然松开陆景阳的衣领，抱着脑袋尖叫起来。
这一变故，不要说是陆景阳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想到，纷纷吓得后退一步。
“干什么？”
王瑞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一把将瘫软在地的张开阳从地上扯了起来，严肃道，“这里是警局，就算你要伸冤，也去审讯室里说清楚！还有其他看热闹的人，你们没事可做了吗？”
王瑞目光扫向众人，话语里不怒自威，吓得一干人等全部作鸟兽散。
不一会儿，走廊上就彻底恢复了安静。
王瑞给了陆景阳一个眼神，示意他将人带走。
陆景阳揉了揉鼻子，一把扯过张开阳的胳膊，将他带去了审讯室。
“兄弟，你到警局来闹事，公然殴打公职人员，你知道你这么做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知法犯法吗？”
陆景阳双手撑着桌面，对着张开阳一顿好言好语。
可对面的男人却忽然像是丢了魂一样，盯着地面的某一处一动不动。
陆景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脑中忽然想起刚刚在外面落下的娄雅照片，从口袋里重新拿出来，摆在张开阳的眼前用力晃了晃。
张开阳一看见照片就忽然抱着脑袋，再次放声尖叫起来。
“你怕这张照片？”
陆景阳一愣，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根据之前的调查，娄雅是失足落水身亡的，而且死亡地点就在张开阳看见鬼脸的那片海域，难道说……
果然，下一秒张开阳就将自己缩在了角落里，指着照片颤颤巍巍地说：“鬼，照片上的人是女鬼……海面，下雨天，我曾看过这张脸……”
断断续续的话却让陆景阳摸出了头绪。
他猜的没错。
“好好看清楚一点，你真的在这片海域上看见这个女人的脸了？”
陆景阳强迫张开阳注视照片，可那男人却抖成了筛子，看都不敢再看照片一眼。
“张开阳，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个女人叫做娄雅，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失足落水身亡了，她和你无冤无仇，就算变成了鬼也不会找你麻烦！相反，如果你不能配合我，我就无法找出这些鬼脸的真相，那么你一辈子都会活在这样的惶恐和不安中。”
一个小时后，陆景阳从审讯室里出来。
隔壁的观察室，王瑞也正好推门而出，两人有默契地对看一眼，相视而笑。
“这是我第一次看你办案。”
王瑞冲着陆景阳抬了抬下巴，“以前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在想，你办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
“有没有让你失望？”陆景阳半开玩笑。
“你觉得呢？”
王瑞却卖个关子，指了指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说，“有没有兴趣跟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感觉这件事和二十年前的水鬼案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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