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亮说话时的神情几近疯狂，看得陆景阳和黄敏英直皱眉。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有的人接受不了血腥暴力，有的人却对此甘之若饴。
“够了于晓亮，我们不需要你描绘自己的情绪，你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你和死者蒋洁的关系，以及你们又是为什么见面，如何将她杀死的。”
于晓亮浑浊的眼神落在陆景阳身上，似乎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他说什么。
他收敛起了兴奋的情绪，开始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具体情况和陆景阳他们调查得差不多。
蒋洁因为婚姻和事业的双重压力，学会了用抖M的方式排解烦恼。
她在那些特殊网站上寻找“主人”，最后找到了当时才十八岁的于晓亮，两人于是有了第一次见面。
“蒋洁很漂亮，是那种有气质的大姐姐，我很喜欢她这种类型。我们约在了一家酒店见面，是她出的钱，那天我把她绑在床上，对她进行了施暴……”
似乎对这段回忆很满意，于晓亮记忆犹新，眼中也有了光。
“她很享受，第一次后，她又约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见面……直到不知道第几次，那天她似乎心情不好，说是自己要去各县出差，回去的路上想找个地方和我见面。”
“所以你们约在了蒋洁死亡的那家公厕？”陆景阳问。
于晓亮点点头，说是蒋洁约他在那里见面的。
这次蒋洁想玩点更刺激的，普通的“游戏”已经满足不了她了，于是他对蒋洁的施暴也更加粗暴，甚至还给她灌下了粪便……谁知道两人玩过了火，于晓亮不小心用绳子勒死了蒋洁。
“我不想杀她的，我是失手，但是杀人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我居然把她给虐死了！”
说到这里，于晓亮又变成了那副病态的样子，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后来我意识到自己杀人了，杀人是犯法的，警察肯定会来抓我坐牢。我不想坐牢，于是我收拾了现场逃走了。因为如果我被抓了，就再也玩不了这种刺激的游戏了。”
陆景阳还以为于晓亮是对法律有所忌惮的，没想到他不想被抓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气得他差点直接踹人。
坐在一边的黄敏英也一副不苟同的样子，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我第一次杀人没有经验，幸亏我妈那天忘了东西回来拿，发现了这件事，是她帮我又清理了一遍现场。因为那天她不值班，也没人知道她回来过……其实这些年，我脑中一直忘不了杀了蒋洁的快感，也无时无刻不在筹划着再杀一个人，但我始终没找到这个机会。当然，我更怕被发现……”
“呵，还真是慈母多败儿！”
陆景阳一声冷笑，“原来杨桂香什么都知道！她自以为是帮了你，对你的补偿，殊不知她的行为就是在推你走上一条死路！”
空气里因为陆景阳的怒吼声凝滞了片刻，于晓亮却似乎不理解陆景阳有什么生气的，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盯着桌子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敏英见审讯得差不多了，示意陆景阳出去，让同事把于晓亮关起来了。
直到回到第五小组的办公室，陆景阳都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郑然然走上前来安慰他：“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就有人天生心理变态，性格扭曲，非常人所能及。咱们也不止遇到一次变态杀手了，像你这样，迟早被气死……”
“郑然然，我还在气头上，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陆景阳这会儿是好气又好笑，偏偏郑然然可不是什么知心大姐姐，陆景阳哪里痛就戳哪里，愣是让他看清事实，不要玻璃心。
最后陆景阳气着气着还真看开了。
“算了，案子都破了，我气也没用。社会上有太多因为原生家庭或生活压力导致心里扭曲的人，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只能积极阻止他们犯下更多的罪行。”
“这就对了嘛！”
郑然然伸手拍了拍陆景阳的胳膊，随即眼珠子一转，提议说晚上去庆祝庆祝。
这几天不眠不休地追查公厕案，这次终于真相大白，必须好好庆祝一下才行。
“那我请客。”
“那我请客。”
郑然然刚说完，陆景阳就和黄敏英异口同声地道。
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都是一愣。
还是陆景阳先反应过来，抢先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我请客，这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他话里一语双关，郑然然立即怪叫起来。
“对对对，就应该陆景阳请客，这事情怎么能让黄队来，那不是不给我们陆警官面子嘛。”
包子也在一边呵呵傻笑。
黄敏英欲言又止，想了想倒也没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不久后，黄敏英去向连军汇报了公厕案侦破的事情。
连军对第五小组十分满意，决定这个月多发点奖金下来。
另外，他还向第五小组说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第五小组还要再来个人；
第二个消息是丁文礼的位置，上面会重新派个人来顶替，不久后连军可能就会退休了。
“啥，咱们第五小组还要来一个人？”
听黄敏英说完，郑然然第一个叫了起来，“不会又是哪个关系户，或是部门不要的人，硬是要丢到咱们小组了吧？”
“郑然然，瞧你说的，我觉得咱们第五小组挺优秀的，为啥是人家不要的人才能送来？”
包子这会儿叫了一杯奶茶外卖，正一边喝，一边嘟囔着嘴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外面人怎么说我们第五小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都立了多少功了，哪怕等级都和刑侦组平级了，人家也说咱们不好，说咱们破案都是靠运气！”
“这有什么好吵的，是不是靠运气，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管其他人怎么说？我倒觉得来个人也不错，多点人手，也能壮大我们的部队，只要不会拖后腿就行了。”
陆景阳倒是想得开。
他不在意来的人是谁，更关心谁会接替刑侦科负责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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