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讲什么？”
赵明强强壮镇定，但说话的声音明显磕磕巴巴的，“我……我刚刚就是跟我弟弟打电话，问问当年的事情，其他就没……没什么了……”
“还死不承认？”
郑然然冷笑了一声，故意威胁道，“赵明强，我现在提醒你一句，一会儿我们就会把你带到警局去，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如果你说谎，那么等待你的就是坐牢！坐牢你懂不懂？按照你这个年纪，进去后也就再也出不来了，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外面的世界了！赵明强，你想这辈子在监狱里终老吗？”
郑然然危言耸听的本事自有一套，赵明强听完后直接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陆景阳乘胜追击：“其实我们经过调查，知道当年的案子和赵明志没有关系。但他隐瞒的事情，事关我们是否能查出真正的凶手是谁。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们保证再也不找你们兄弟的麻烦。”
这番话似乎打动了赵明强。
要是换在二十年前，他满腔热血，说不定不会动摇。
但是二十年后，他的身心早就苍老，也没了年轻时的坚定和一腔热血。
他终是叹了一口气。
“那我说实话吧。”
赵明强找了一亘土烟点燃，一边蹲在房子门口，一边大口地抽了起来。
“其实给我妈治病的钱，来的并不光彩，也不是我朋友借给我们的，是明志他从别人那里勒索来的。”
闻言，陆景阳、郑然然和包子三人对看了一眼，示意赵明强继续往下说。
赵明强猛地抽了一口烟。
“当时我妈病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了，急需用钱。我们几个兄弟束手无策，小妹更是哭得不可开交，但没钱啊，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农村的房子不值钱，我们农村人也没什么积蓄，明志她老婆更是说什么都不肯拿钱出来！
“说实话，本来我们都打算放弃了，我也已经准备签字了。后来明志忽然打了个电话来说，他想到办法了。”
“你当时没有怀疑那笔钱的来历吗？”陆景阳问。
“怀疑啊。”
赵明强叹了口气，“但当时人命关天，我只想着把我老妈救过来，就没问那么多。后来我妈病情稳定了，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明志才跟我说了实话。说这笔钱他是从一个叫王旭的人手中勒索过来的。”
“王旭？”
陆景阳有些惊讶，“你说的王旭，是蒋洁的老公王旭吗？”
赵明强点了点头。
“当年明志开车离开临县，在路过各县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王旭。他发现王旭鬼鬼祟祟的，于是就鬼使神差地跟上了他。果然，王旭去了各县的一家酒店，找到了当时在酒店吃饭的蒋洁，明志他看见两人发生了争执。”
陆景阳的眉头不由得皱起。
这么看来，当年和蒋洁一起共事的人说的没错，王旭的确在那晚出现在各县，他当时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
“他们争执了什么内容？”郑然然追问道。
“具体的，明志也没说清楚。就是说，王旭和蒋洁之间闹得很不愉快。王旭说蒋洁是个半点不知廉耻的女人，水性杨花什么的。还说让蒋洁等着，之后一定让她好看！”
“后来王旭离开后不久，蒋洁就死了。明志猜测这件事一定和王旭有关系，于是他灵机一动，便以此为借口，问王旭要来了大笔的封口费。”
“真是糊涂！如果王旭真的是凶手，那么赵明志就是帮凶！”
陆景阳怒斥一声。
赵明强吓了一大跳，连忙拉住陆景阳的胳膊说：“警官，明志他当时也是救人心切，想不到其他什么办法了！你就放他一马吧。”
陆景阳没说话。
一旁的包子却气呼呼地说：“如果王旭真的是凶手，那么谁来还蒋洁这么多年的冤屈呢！”
“我……”
赵明志的话没说完，就被不远处一个匆忙赶来的男人打断了。
竟是风尘仆仆的赵明志。
“你怎么来了？”
赵明强睁大眼睛望着对面的男人，“你干什么要来！”
赵明志扫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陆景阳等人的身上，这才说道：“就知道你一个人应付不了这些警察，我不来怎么办？”
“我……对不起，明志，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也不怪你。这件事被我藏了二十年了，每天我都因此而坐立不安，总有一天是藏不住的。既然话都说出来了，那么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赵明志走到陆景阳的身边，盯着他说：“确实是我看见王旭和蒋洁吵架，并对蒋洁放了狠话。我用录下的声音威胁王旭借钱给我，这之后我们也达成了协议，互不联系。至于王旭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其他什么了？”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这件事我能避就避，王旭这个人我也不想看见，所以在蒋洁死后没多久我也辞职了。这二十年来，我没再见过王旭，怕是他也不想再看见我了。”
此时的赵明志看起来倒是很淡定，大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赵明志，虽然你不是杀害蒋洁的凶手，但是因为对案情有所隐瞒，还是要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我知道。”
赵明志苦笑了一声，“我这一辈子要强惯了，一心一意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但是事与愿违，也许这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说着，他朝着陆景阳伸出了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几人一起将赵明志连夜带回了警局。
一路上，陆景阳也给黄敏英打去了紧急电话，告知他这边目前对情况。
黄敏英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如今看来，王旭的嫌疑的确最大。今天我依然没有找到他的人，已经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帮忙一起找人。
“就在刚刚，我还找到了当年帮王旭作证的人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证明他当年的确做了假的口供，王旭没有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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