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陆景阳就忍不住给黄敏英打电话了。
她起得也很早，那边有风声吹进陆景阳的耳畔，听得出黄敏英是在外面。
“黄队，这么早就出去了？”
陆景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还不到。
只听黄敏英“嗯”了一声，说是自己在跑步。
她有晨跑的习惯，有时候醒得早，跑步也早。
特别是有案子的时候，晨跑会让大脑保持一天的清醒状态。
“黄队，我谁都不佩服，就佩服你的自律性，难怪你会是我们第五小组的组长，身材也是所有女警中最好的。”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陆景阳深怕黄敏英觉得自己太过轻浮，连忙试图转移话题。
黄敏英却笑了笑，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还说道：“没有女人不爱美，我锻炼身体除了为了增强身体素质，当然也是为了维持体型，我可不想别让人看到我还说我胖。”
想不到黄敏英还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
不过想想也是，她办案时再勇猛，私下里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那有机会我们一起跑，我也不想别人说我是个胖子。”
原以为黄敏英不会理睬陆景阳，谁知她笑着答了个“好”。
“对了，你这么早打来电话，是不是王瑞那边有线索了？”
陆景阳立即收起玩笑的神色，把昨天和王瑞的通话内容都告诉了黄敏英。
她也没想到郑耀去了精神病院，消化了一会儿才说道：“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他，原来他在精神病院。不过我看他杀人挺有逻辑的，之后又存在替人杀人的嫌疑，这么清晰的思路，可不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陆景阳也是这么想的，但王瑞那边也说了郑耀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看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确实有病；第二种他的心理素质太强大，面对任何没有石锤的事情，都可以临危不乱。
“行，我知道了，待会我上楼洗把澡，我们九点钟在隋仓精神病院门口见。”
挂了电话，陆景阳匆匆换了一套衣服就出门了。
隋仓精神病院位于西郊，距离城市有一段距离。
这家精神病院在平安城建立很久了，算下来也有百年的历史，大楼最近才翻新过，纯白色的外立面。
虽然看起来很干净，却给人一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感觉。
陆景阳仰头看了一会儿隋仓精神病院的大楼，他之前办案也来过这里，做梦也没想到，会和杀害自己一家的凶手擦肩而过。
这时，有人在陆景阳身后清了清嗓子。
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黄敏英。
她的头发在脑后束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黑色的皮夹克配上黑色紧身裤，身姿窈窕，英姿飒爽。
要不是陆景阳和她熟悉了，看她这样只会以为是个难以亲近的高冷美女。
“来了多久了？”黄敏英问道。
“才到。”
“那进去吧。”
黄敏英指了指隋仓精神病院的大门，走出几步又回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抛给陆景阳。
陆景阳下意识地接在手中，发现手中的东西热乎乎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包子。
“我猜你没吃早饭，刚才就顺便多买了一个。”
黄敏英的语气冷冰冰的，陆景阳却觉得心头一暖。
他想着郑耀和家人的事情，哪有心情吃东西？估计她想到了这一点。
“谢了黄队，正好有点饿了。”
陆景阳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包子，便和黄敏英一起进了隋仓精神病院。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打探郑耀在离开精神病院之后有可能去了哪里，结果竟然查出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些年郑耀一直在隋仓精神病院，根本没有离开过。
“你是说郑耀一直在隋仓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陆景阳的语气里满是震惊。
他瞪大眼睛看着说话的人，他是隋仓精神病院的老院长，了解所有病人的情况。
只见老院长点了点头，笑道：“警察同志，别看我老了，记忆力还不错。郑耀这个人在我们医院里待了将近二十年，我不会记错的。要是你们还不信，我带你们去看看。”
陆景阳和黄敏英对视一眼，很快两人就跟随着老院长来到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房间的大门锁着，一般人不允许进去，只能通过门上的玻璃，看清楚里面病人的状态，到点后，也会有专门的人过来给病人送饭。
“这里面的人就是郑耀。”
老院长指了指大门，“他的精神问题很严重，这二十年我们也在尽力治疗了，但郑耀的情况一直得不到改善”
陆景阳赶紧走上前，透过玻璃看里面的人。
房间不大，最多七八个平方，地板和墙面都贴了软包，为了确保病人的安全，有些病人发病时会有自残行为，根本没办法控制。
陆景阳很快就注意到了缩在墙角的白色身影。
他的身形很瘦，却看得出是个个头不矮的成年男性。
身上穿着隋仓精神病院的病号服，手以环抱住自己的姿势被捆绑住了，整个人显得十分安静，头也低着。
略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出他的具体容貌，好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陆景阳趴在玻璃上，想努力看清对方的长相。
他们已经搜集到了郑耀的样貌资料，只要看上一眼，他肯定能看得出来。
就在这时，那个在墙角一动不动的人，猛地抬起头，嘴角裂开一朵诡异的笑容，下一秒就朝着大门冲了过来，脸紧紧贴在玻璃上。
那对凹陷的大眼睛里满是红血色，像一头嗜血的眼睛野兽一样，死死地盯住了陆景阳。
两人的脸几乎是贴着玻璃靠在了一起。
饶是心理素质强大的陆景阳，在面对郑耀突如其来的动作时，也吓得头皮发麻，低呼一声，并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屋子里传来了男人戏谑的笑声，看到陆景阳的样子，似乎让他很愉快。
“陆景阳，你还好吧？”
黄敏英似乎也被吓到了，眉头皱得死紧，连忙上前扶了陆景阳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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