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黄敏英的提醒，陆景阳也注意到了手上的这枚戒指。
虽然周围的光线很昏暗，但依然能够看清戒指的模糊轮廓——那是一枚造型十分独特的戒指，仿佛一条蛇盘踞在人的手指上。
很少有人会戴这么奇怪的戒指，陆景阳的脑海中很快想起了何秀英的案件中，那个戴着响尾蛇戒指的神秘人。
“黄队，这个人，和伤害何秀英的幕后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黄敏英的沉默，似乎默认了陆景阳的话。
这么一想，就算没有这枚响尾蛇戒指佐证，他们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也很大。
何秀英被害，然后被人刻意归为随机杀人案中，如今陈漫漫的死也与这个人有关系，照例被归为随机杀人案。
再加上这起案子当初是由丁文礼负责的，他为了掩护那个戴着响尾蛇戒指的神秘人，所以才进行了这一系列的操作，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丁文礼能说实话，也许我们不会绕这么大一圈子。”
陆景阳握紧手中的照片，此刻恨不得把丁文礼的脑袋按在桌子上摩擦，逼他说出实话。
但是他没有任何可以指控丁文礼的证据，如果这么贸然行动，肯定会打草惊蛇。
“不是不到，时候未到。”
黄敏英拍了拍陆景阳的肩膀，表情严肃。
陆景阳不再多言。
他低头仔细盯着手中的照片，那个幕后黑手已经逐渐露出冰山一角，他相信不要多久就能将此人绳之以法。
回到警局后，郑然然和包子还在排查七十八所和林甸化工厂的员工。
根据王瑞提供的新线索——凶手右脚有问题，于是郑然然和包子最终将嫌疑人缩减到了三人。
“这三个人和嫌疑人的外貌、年龄都相符，且都因为各种原因，右脚有过损伤。”
郑然然边说边将资料瘫在桌子上让陆景阳和黄敏英一起查看。
三个嫌疑人的名字分别叫做王国昌、蒋志、郑耀，前两人都在七十八所工作，郑耀在林甸化工厂工作。
在二十年前，也就是随机杀人案发生之后，这三个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辞职了，目前都不知去向。
“王国昌的右腿有先天性的残疾，至于蒋志和郑耀，都是后天的意外事故造成的。这三人的年纪相仿，在厂里都是那种很缺少存在感的人，因此就算忽然离职了，也没有人放在心上。在他们离开后，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包子一股脑儿地将调查结果全部说了出来。
陆景阳随意查看几人的资料，边看边问：“有没有他们离开平安市的火车票或飞机票记录？”
“王国昌和蒋志都有离开平安市的记录，他们回到了各自的老家，后来就没有任何关于他们行程的记录了，我们已经试着联系这两人的家属了。”
“那郑耀呢？”
“郑耀没有离开平安市的记录，二十年前郑耀从林甸化工厂辞职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了。”
“这个郑耀很有问题。”
黄敏英在一边开口道，“随机凶手在二十年前大开杀戒，后来忽然停手了。我们猜测他和之前的红丝带杀人案凶手一样，是因为行动被限制了才停止了杀人。”
“郑耀的老家不在平安市，在一个很偏远的山区里，没理由不坐火车离开，而且这么多年了也找不到他的任何入职记录，所以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黄队，郑耀会去哪里呢？”
包子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他没有坐火车或飞机离开的记录，不代表他没有乘车离开啊。万一他坐车去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那就太难查了。”
“包子，你这人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什么是我们警察查不到的地方？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到处都是监控，我就不信了，还不能把这个郑耀给揪出来！”
郑然然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可包子依然泼他的冷水。
“拜托，虽然现在的科学技术的确发达，也处处有监控，但是二十年前哪有啊？如果二十年前的郑耀，被人带去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密闭空间再也没有出来过，那我们还怎么查……”
包子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陆景阳打断了。
“包子，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
包子有些不耐烦地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刻，一种想法忽然窜进了陆景阳的脑海中。
如果郑耀真的是随机杀人案的凶手，他二十年内再也没有杀人，是因为行动上受到了限制，那么很大可能性是因为身体原因或者人为因素。
身体原因无非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需要长期住在家里或是医院里。
如果真是如此，郑耀的身边就需要人照顾。
可警方这里没有查到任何郑耀亲人的出城记录，那么这些年谁可以照顾郑耀？
再有，如果郑耀真的卧病在床二十年，身体机能一定发生了功能上的退化。
一个身体严重受损的人，还会在二十年前的今天为每个死者献上一朵黑色玫瑰吗？
所以，正如刚刚包子的提点，郑耀的失踪，只有可能是他之前被关在了某个密闭的空间里无法出来。
所以任现在的科学技术再发达，警方也难以找到他的踪迹。
陆景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不过郑耀可能被关押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私人的住宅、没有资质的机构，这些地方多如牛毛，想找到郑耀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
“或许我们可以从另一方面入手。郑耀之所以重新出现，是因为他从关押他的人手中逃脱了。如果郑耀对于那个人而言十分重要，对方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找到。再者，这个关押郑耀的人不简单，二十年都没有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证明这个人的背景很强大。”
黄敏英摸着下巴分析着如今的形势。
“我们可以在社区发布通告，如果遇到有人暗中寻人，就及时拨打警方的举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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