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亲自负责这个案子,缪才智知道的也有限。
“爸,你说的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朋友是谁,我方便不方便去拜访他?”陆景阳问道。
“他退休后就回老家去了,现在不在平安城,我也有一两年没和他联系了。不过如果对你们破案有帮助,我待会就打电话联系他。”
缪才智是一个急性子,想到的事情就去做,吃完饭就立即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说来也巧了,他这两天正好就在平安城,因为儿子结婚,要在平安城摆酒,招待这里的同事朋友。
“景阳,敏英,你们如果有空最好一会就去。他估计明天一早就回乡下了,那边信号不好,电话不一定好联系,还是当面问比较清楚。”
黄敏英立即点头答应下来,陆景阳却有些犹豫。
他的手放在口袋里,那里面还有缪沐准备的爱情电影票,待会要是去查案,看电影的事情不是又泡汤了?
“陆景阳,你不想去?”
黄敏英看出什么,奇怪地问道。
他只能咬牙同意了。
离开前,缪沐无语地把陆景阳拉到一边:“哥,你又要放弃机会了?”
“怎么办,查案要紧啊,你没看到我们黄队的样子,如果我为了看电影不去查案,估计能把我训死。”
“哥,你真是的,就你这样的,这辈子还有机会告白成功吗?”
陆景阳苦笑一声,无法接话,他也觉得自己告白之路太过坎坷了。
不过谁让他是警察呢,一切以公事为重。
“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缪沐期期艾艾地送走了陆景阳和黄敏英。
“刚才你和你妹妹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事?”
下楼后,黄敏英问陆景阳,“如果有事我就自己过去先问问。”
“没事没事,她就是嘱咐我照顾好你。”陆景阳连忙摆手。
黄敏英点点头,也没多想,和陆景阳一起去了缪才智朋友处。
对方叫郑秋国,比缪才智大了三岁,昨天儿子在平安城摆宴,今天该忙的都结束了,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家。
如今住在一家酒店房间里,因为缪才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看到陆景阳和黄敏英过来,也不是很吃惊。
陆景阳和黄敏英喊了他一声“郑叔叔”,对方还算客气地点点头。
郑秋国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是整个人的气质依旧不俗,背脊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你们是老缪的儿子和儿媳妇吧?快进来住吧。”
郑秋国侧身,示意他们进去。
在听到儿子和儿媳妇这几个字的时候,陆景阳明显有些激动。
黄敏英倒是比较淡定,率先进了房间,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
陆景阳歪了歪脑袋,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喝茶吗?”
郑秋国问道。
陆景阳连忙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客气。
“郑叔,我们今天来的意图你也清楚了,就是想问问二十年前的那个随机杀人案。”
陆景阳正了正神色。
闻言,郑秋国笑了起来:“什么随机杀人案啊,就是多起意外事故。当年要不是王瑞坚持,这个案子都不会编入资料库,我们组很多人都觉得王瑞想多了。”
“郑叔,你为什么这么笃定这个案子是意外?”
“老缪应该和你们都说过了吧,那个案子死的人全是意外身亡,那死法一个比一个巧合。如果是连环杀人的凶手,杀人应该有规律,但是我们什么都找不到。而且现场找不到任何他杀的线索,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谋杀啊。”
“那王瑞为什么觉得是谋杀呢?”陆景阳继续问道。
“王瑞那个人是一根筋,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觉得死者几乎在一个月内连续死亡,从概率上说不过去。为了证明他的说法,王瑞还特意去统计了平安城内意外死亡人员数据,很确定的告诉我们那段时间意外死亡人数,明显超过了平均数据。他就凭这个,觉得这是一起连环谋杀案。”
说到这里,郑秋国忍不住轻笑一声,又有些惋惜:“其实王瑞那个人啊,破案能力可以,就是性子太倔强了。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被丁文礼下派去做卧底了。”
“是丁文礼下派他去做卧底的?”陆景阳一愣。
“可不是嘛,他似乎和丁文礼不对味,两人平起平坐的时候,就老觉得他看丁文礼不顺眼,和他对着干。后来丁文礼升职了,王瑞还是那样,丁文礼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啊?本来做卧底的事情,绝对轮不到他那个老警员的。”
这还是陆景阳第一次从现在的人口中知道这么多王瑞的事情,他顿觉神奇,又忍不住多问了些问题。
可惜郑秋国知道的也有限,当年他们组里很少有人和王瑞亲近,这也和丁文礼有关。
警局也是职场,也有明争暗斗和小群体。
想到当年王瑞的处境,陆景阳忍不住皱皱眉,心想如果自己在那个年代,一定会和丁文礼做拍档。
“郑叔,那你还知道多少有关这个随机杀人案的事情?”
郑秋国说:“具体的我不知道,你们要想知道具体的,其实可以去警局档案室看看,那里有资料。”
陆景阳叹了口气,说是资料已经看不出什么东西了。
“这样啊,那我也帮不了你们了。不过我这人记性不错,特别是时间,我还能记得当年案子的时间线,要不然写下来给你们一个参考吧。”
说完,郑秋国拿了纸笔,写下了自己记得的内容。
其实时间线陆景阳还可以找王瑞确认,不过郑秋国愿意提供线索,他还是高兴的。
“谢谢郑叔。”
他接过纸,原本微笑的脸在看到随机杀人案发生的时间后,一下子僵硬住了。
“陆景阳,怎么了?”
黄敏英看出了什么,有些担心地看向陆景阳。
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半天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黄敏英,苦笑道:“黄队,可真是巧了,发生随机杀人案这段时间,也是我……我姐姐和妈妈死去的时间。”
陆景阳尽量让语气说得轻描淡写,可还是能听出丝丝颤音。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那段时间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