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霉受潮能理解，咱们警局的档案室老了，防护措施不齐全，这种情况再所难免。但你说这些资料还被烟熏过，我就有点费解了。”
郑然然的话让陆景阳有些意外，他皱皱眉，目光紧紧落在手中发黑的资料上。
郑然然也觉得奇怪，但是经过仔细鉴定，这些资料确实是被烟熏过的。
最后还是坐在一边的保洁老张，给了他们答案。
他是二十年前来的警局，一直工作到现在。
就在他来警局不久，资料室曾发生了小规模的火宅，当时烧了不少文件。
“老张，还有这种事情？”
第五小组多半是只呆了一两年的新人，即使是黄敏英，在警局的时间也没超过六年，对二十年前的事情自然都不了解。
老张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可不是，这事我印象深刻，那个时候我才来警局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可把我累坏了。当时局里人手也不够，东西收拾的都不到位，我看你手中的文件应该就是当时被留下来的，要不然到哪里会被熏成这样？”
老张的话让陆景阳陷入沉思，二十年前不就是王瑞还在的那一年，难道当时随机杀人案的资料就被毁了，所以现在他才找不到？
怎么会这么巧？
那那个案子是怎么了结的，这件事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老张，你还知道什么，当年警局有没有查起火的原因？”陆景阳问老张。
老张想了想：“查出来了，是档案室的线路老旧产生的火灾，纯属意外。不过好在火情不算严重，只有少部分的资料被烧毁了。后来局里组织当时的警员，又把资料给重新填补好了，但难保有些遗漏了。”
“意外……”
陆景阳重复着老张的话，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过了一会儿，陆景阳收起思绪，询问郑然然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这些资料还原。
“时间过得太久了，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姑且一试吧。”
郑然然瞥了陆景阳一眼，末了，又忍不住问道，“我说陆景阳，你和黄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们干嘛这么关心这个莫名其妙的案子？”
这件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即使说了估计郑然然这个崇尚科学的人也不相信。
于是陆景阳随便打了个马虎眼。
而郑然然正仔细研究纸张如何复原，倒是被陆景阳侥幸混过去了。
“我要用一个土办法，有机会将上面的黑渍去掉。”
“什么办法？”
陆景阳睁大眼睛，十分好奇。
郑然然说：“你们要帮我弄一点草木灰，还要找点家禽类的骨头，把这些骨头烧脆之后再磨成灰，两者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水，用这些水去泡被熏黑的纸张，就有机会看到纸上原本的文字了。”
郑然然说完，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个办法十分奇怪。
“都看什么看，不相信我？你们等着，到时候就让你们见证奇迹！”
郑然然给了众人一个白眼，说干就干，没多久就找到了草木灰和一些碎骨头。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忙碌了一天也不行了。
黄敏英想了想，提议大伙儿先去吃饭，之后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第二天再来想办法复原被熏黑的纸张。
黄敏英的提议得到了第五小组的一致赞同，大家着实累的不清，随便吃了一顿饭就各自回家了。
陆景阳没急着走，打算送黄敏英一程，怕她不同意，直接把自己的小电驴横在了她的面前。
“黄队，上车！”
他取下头盔，笑眯眯的对黄敏英说道。
谁知黄敏英也不扭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点头同意了：“我也累了，不想坐地铁折腾了，那你送我好了。”
这么果断的回答，完全在陆景阳的意料之外。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敏英已经跨上了她的小电驴。
陆景阳能感觉到身后多出来的温度，还有和黄敏英衣服摩擦的感觉，这一切都莫名让他的心跳快了几拍。
“陆景阳，走了，想什么呢！”
陆景阳回过神，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
他算发现了，每次和黄敏英单独在一起走都容易走神，而且每次都会被她带节奏，搞得他不知所措。
路上，两人说了一会儿王瑞的案子，因为暂时没有线索，聊了一会儿也就算了。
眼看就要到黄敏英的家了，陆景阳始终有一句话问不出口。
上回他让黄敏英假装自己女朋友，后来她似乎也让他假装她的男朋友，他始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向她确认。
就在陆景阳不知道多少次想开口的时候，黄敏英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让陆景阳停在小区前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说是买个东西自己上去。
“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黄敏英拍了拍陆景阳的胳膊。
眼见黄敏英要走，陆景阳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情？”
女人歪了歪头，她此刻站在一盏路灯下，周围都是黑的，只有这一盏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落在女人的头顶，朦胧而缥缈。
陆景阳看着这样的黄敏英顿时有些恍惚，缓缓开口问道：“那个，黄队，你上次说要我假装你男朋友是吗？”
似乎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黄敏英明显愣了愣，随后才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陆景阳看错了，刚才有一瞬间，似乎感觉出了黄敏英的不知所措。
但仔细看去，又觉得她再正常不过。
只见黄敏英清了清嗓子：“对，我是这么说的，我和你一样，家里催得紧，每天烦都要被烦死了，你也见过我姐姐，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格吧？等过年回家我还会被七大姑八大姨逼疯的，有个男朋友就好过多了。怎么，陆景阳，你这边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景阳想都没想就连连摆手：“我这边哪有什么问题啊，黄队能用到我是我的荣幸，再说了，你答应了假冒我的女朋友，我再反过来帮你也是理所应当。”
“没问题就好。”
黄敏英点点头，又指了指便利店，“那个，我进去买东西了，你就先走吧。”
“好，对了黄队，可能这周末就请你去我家吃饭了。”
陆景阳又补充了一句。
黄敏英答了一声“知道了”，人便迅速进了便利店。
她的脚步看起来似乎比以前匆忙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陆景阳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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