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年佳佳高中毕业，为了给她挑选一份成人礼。我特意去了一趟蓝天金行，因为据说那里纯手工打造的黄金首饰很受女孩子的欢迎。不过，这跟我认不认识李大涛有关系吗？”
“李大涛是蓝天金行的保安。”陆景阳提醒道。
康威“哦”了一声：“当时金行的人太多了，而且接待我的是服务人员，我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保安。”
“那您的女儿认识李大涛吗？”
“佳佳她肯定不认识啊，毕竟她连蓝天金行都没有去过。”
这次康威回答得太快了，往往一个人心虚或是有所隐瞒，不是语速过快就是结结巴巴，显然康威属于前者。
陆景阳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可是根据康佳佳的口供，她是认识李大涛的。”
“怎么可能，佳佳她……”
康威的话还没说完，陆景阳已经拿出了之前包子用来录口供的录音笔。
康威顿时哑口无言。
“康先生，我希望你能说实话。因为这次的别墅爆炸案，很有可能跟五年前的蓝天金行抢劫案有关，而李大涛就是在五年前的抢劫案中死亡的。如果你能提供有用的线索，或许会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也能让你的女儿早日脱离危险之中。”
陆景阳说得很实在，最后他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就算康先生你不愿意说，警局这边也能调查出很多线索，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康威思考了片刻，终是叹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我和李大涛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他……他其实是佳佳的亲生父亲。”
康威看了陆景阳一眼，见他并不是十分吃惊，便接着说道：“我和妻子的感情很好，可因为她身体很弱，所以一直怀不上孩子，商量后我们决定领养一个。可孤儿院的孩子，要不就是年纪太大了养不熟，要不就是身体上有残缺。所以……所以我们最终从别人手里买了个孩子，就是佳佳。”
陆景阳有些吃惊，纵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听康威亲口说出来，还是睁大了眼睛。
康威低垂着脑袋，双手握拳，大拇指不停地上下搓动着。
“佳佳当时也只有两岁，一见到我们夫妻两就笑嘻嘻的，我和妻子都很喜欢她。听卖家说，佳佳是走丢的孩子，不是拐卖来的。当时我们也没想那么多，就直接付了钱，把佳佳带回了家……
“这件事我们夫妻两没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妻子还特意去国外住了几年，之后才把佳佳带回了家。怕被人发现，我们还特意将佳佳的年纪改小了两岁。”
康威摸了一把脸。
“后来我妻子过世了，我的亲人就只剩下佳佳一个，我便独自将她抚养长大。我从没想过，佳佳的父亲，也就是李大涛，会有一天找上门来。他说他是无意中看见佳佳，发现佳佳和他去世的妻子很像，所以才找人帮忙调查佳佳的。”
“我也不知道李大涛从哪儿取来了他和佳佳的亲子鉴定报告，反正冲入我的家里后，他就执意要把佳佳带走。我肯定不愿意啊，我怕佳佳跟他走，也怕我老来无依。不过令我欣慰的是，佳佳不愿意跟李大涛走，所以李大涛也就放弃了。”
“后来呢？后来你们跟李大涛还有过交集吗？”陆景阳问。
康威点点头：“李大涛去佳佳的学校找过她好几次，但佳佳不肯认他，于是他也就放弃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就发生了蓝天金行抢劫案，李大涛在警方和抢匪的交火中，中枪死了。”
陆景阳过了一遍康威说的话，开口询问道：“从李大涛不再纠缠康佳佳，到蓝天金行抢劫案，中间隔了大概多长时间？”
“也没多久吧，两个月的样子。”
“这两个月中，李大涛一次都没有来找过康佳佳？”
“对，至少我没看见过他，他也没来过我家里。”
“那在发生蓝天金行抢劫案的当天，康佳佳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
康威皱眉思考了片刻才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有些不记得了。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的话，那就是那段时间的佳佳似乎变得特别粘人，还让我陪她去国外度假了一段时间。”
“去了哪里？”
“钛国。”
“具体去了钛国的哪些地方？”
“去了清迈，佳佳说有座寺庙特别的灵验，她想过去看看，好像叫什么帕辛寺……然后我们又去了一些景点，还有海边。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佳佳玩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她应该也在为李大涛的死伤心吧。”
陆景阳将这些全部记录在笔记本上，又问道：“康佳佳以前的性格也粘人吗？”
“也不是，小时候比较粘人，后来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叛逆了，不太愿意听我的话。现在是大姑娘了，又发生了李大涛的事情，总归对我是有所保留的。”
康威的语气显得明显的失落，“要是李大涛没有出现就好了，这样我和佳佳之间就不会有任何的隔阂。在她的眼中，我依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陆景阳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康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后来康佳佳醒来了，康威便回到病房里照顾这个女儿。
回到警局的时候，其他人也回来了。
黄敏英晃了晃手中的资料问：“走，开会？”
“好，开会。”
对于今天康威提供的口供，陆景阳总结了几点。
第一，他确定康佳佳的秘密跟李大涛有关系；
第二，康佳佳在李大涛死后特意去了一趟清迈的寺庙，很有可能是因为心有内疚而去求神拜佛的。
因为年轻的女孩子有难以诉说的心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问佛。
如果可以在寺庙里找到康佳佳当年求神写下的愿望，说不定会揭露当年的事情。
“陆景阳，虽然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去寺庙找一个信徒留下的愿望，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郑然然抱着脑袋，似乎不太苟同陆景阳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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