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曾志真的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因为会制鼓，所以曾志以前经常随着家里人入山打猎。
他亲手杀死过猎物，也曾剥开他们的皮肉。
到后来有了经验，剥下一块完整的皮都不在话下。
因此，死掉的月红对于曾志而言并不算太难，他找了一些书籍查看后，便在工具的帮助下将月红的人皮扒开，制作成了人皮鼓。
人皮鼓是一件艺术品，也是曾志生平最为得意的作品。
他将鼓放在家里保存了一段时间，又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如果不能被人看见，实在是暴殄天物。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自己曾经去过的村子——周口村。
周口村里有一个很大的祭坛，在祭坛上放置一面大鼓，鼓既是古董，又是祭祀用品，周口村的人将它供奉起来，让游客参观，不让外人触碰。
曾志觉得自己的这面鼓就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于是他带着鼓千里迢迢去了周口村，将祭坛上的大鼓与自己的人皮鼓替换，供人瞻仰和参观。
“月红的皮被你扒下来了，那她的内脏和骨架呢？内脏还好说，可以放在福尔马林里保存，再不济也可以丢在隐秘的地方，让它自然腐烂。但是人类的骨架这么大，而且十分坚硬。尤其是头骨和盆骨很难焚毁，你是如何处理它们的？”
陆景阳说完，曾志抬头看向他。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仿佛已经用目光将陆景阳的皮给扒了下来。
就连陆景阳心里素质这么强大的人都忍不住心口发毛，皱起了眉毛。
“月红的骨架，我将其打散，和制鼓工厂的其他动物骨头混在了一起。”
想到了什么，曾志舔舔舌头，“这些骨头有的会卖给客人，有的会被拿来煲骨头汤喝，谁知道骨头进了谁的肚子里。”
闻言，陆景阳心里作呕。
就连见惯了尸体的郑然然，脸色也不好。
他握紧双拳，似乎想给曾志来上一拳，却被黄敏英强行按住了肩膀。
“继续说，在杀了月红后，你又杀了什么人呢？又是如何处理他们的尸体的。”
黄敏英冷声问道。
人其实是一种可怕奇怪的生物，他们对某些给他们带来伤害或是可以直观带来感官刺激的东西，是会上瘾的。
就比如说纹身很疼，但是经常纹身的人会上瘾。
而曾志也是如此。
杀了人后，他想象着那面用人皮制成的大鼓，心中就时时发痒。
他还想选择更好的皮，制作出更好的鼓，用一些零散的皮肉制作成钱包和小饰品也不错。
于是，曾志就开始了他杀人的无限轮回。
他杀人是有选择的，粗糙的皮肤他不要，满是皱纹的皮肤他看不上。
他最喜欢的是年轻女性的皮肤。
但是如果经常大开杀戒，警察肯定容易查到他的头上。
于是他将目标锁定在年纪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且独居或是居住偏远，身边没什么朋友的女性。
“这二十年间，我前前后后一共杀死了十二个人，将她们的皮肤做成了十二面大鼓。有的大鼓被我收藏起来，有的则被我卖给了外国人。不得不说，有些外国人还是很有眼光的，他们高价买走我的打鼓，让我十分有成就感。”
“后来考虑到杀人太容易留下痕迹了，有几次还差点被人发现，于是我进入了屠宰场工作，也方便在工作室里杀人分尸。只可惜近几年，我找不到什么优质的女性皮肤了。那些年轻的女性，每每都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让人厌恶……”
“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女人了？”
郑然然挣脱开黄敏英的束缚，拿着自己母亲的照片就朝着曾志冲了过来。
“你把她的尸骨放在了哪里？制作……制作的东西又放在了哪里？”
他的声音里染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曾志的目光落在了照片上，他似乎对陶然很有印象。
“她啊，她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太太，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手，不过太过柔弱了，我用棍子轻轻一敲她的脑袋，她就死了。后来我把她的皮制成了一面花鼓，卖给了其他人。至于她的骨架，就随手埋在了山里。”
曾志说完，郑然然就冲过来想要撕咬他。
他的力气之大，需要黄敏英和陆景阳两个人出力，才勉勉强强将他控制住。
“包子，先把郑然然带出去，他现在需要冷静。”
黄敏英通过审讯室的玻璃，对着另一个房间里正在记录的包子喊了一句。
不一会儿，包子就将郑然然带出去了。
对于郑然然的心情，陆景阳可以感同身受。
但此时他能做的，唯有将所有的真相都从曾志的嘴巴里挖掘出来，并且将他绳之以法。
“你刚刚说，你只对年轻女性的皮肤感兴趣，可是张进是个男人，你为什么要杀死他？罗雅又为什么要杀你？”
黄敏英开口问道。
提到罗雅这个名字，曾志的眼眸中有一瞬间的迷茫。
“罗雅曾是我的一个目标，我和她十年前就认识了。当时我还没去屠宰场工作，也没找到合适的人皮制作成大鼓，生活十分的拮据。我在超市里打工，经常看见罗雅晚上过来买泡面吃。她好像没什么朋友，是一个人独居的。我观察了她许久，决定对她下手。
“那天我跟着她回家，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就在这时，罗雅忽然转过头来看到了我，将她手中的伞递给了我，自己一个人冒雨回家了。至此之后，每次她去超市里，都会偷偷在收银台上给我放上一个橘子。也许是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了吧？我放弃了杀死她，并且渐渐和她成为了朋友。
”在她面前，让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卑，一个满手是血的人，怎么有资格谈情说爱呢？于是我主动离开了超市，和罗雅断了联系。哪知道十年后当我们再次遇见，罗雅竟然做起了和男人睡觉的买卖，而我还是她的客人之一！”
说到这里，曾志忽然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充血，白眼球里爬满了血丝。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警察，像一只几乎要发狂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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