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鲜花？”
陆景阳重复着万奶奶的话。
老人点了点头：“对，是一束白色的菊花，很新鲜，上面还有一些露珠。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周围负责打扫的人也说没注意。”
“奶奶，那之前有人给晓月送过吗？”陆景阳继续问。
“我不太清楚啊，晓月在的那处墓园每隔一天，坟头上的鲜花和食物就会被人清理干净。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我之前给晓月送花却被清理走了，所以不好跟你说个绝对的话。”
陆景阳点点头：“我理解。”
晚上，万奶奶照例要请陆景阳留下来吃完饭。
这次他真的还有其他事情要调查，说了声谢谢后，就匆匆离开了万家，朝着墓园走去。
陆景阳有一种猜测，既然有神秘人给万晓月送花，那么有没有可能给其他自杀的女生也送了花？
这种猜测搅得陆景阳十分难受，干脆直接打车去了墓园。
晚上的墓园比白天安静许多，墓碑的影子连接成一片，藏在黑暗的阴影里。
看守墓园的人见有人来了，特意出来驱客：“这里关门了，要是想祭拜死者，明天再来。”
陆景阳拿出警员证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大叔，我是警察，能不能聊两句？”
守墓人就住在墓园里面的一间小房间里，房子不大，但家具齐全。
一盏黄灯悬挂在头顶，有风吹进来，灯泡就一左一右地摇摆着，让陆景阳有一瞬间的眼花。
“喝茶吧。”
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搁在陆景阳的面前，守墓人对他笑了笑，“我这儿平时没什么人来，尤其是晚上，难得有人陪我聊天。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大叔，东边第六层台阶往右走有一排墓地，您知道是谁的吗？”
陆景阳刚说完，守墓人就笑了起来。
“哟，这是考我的吧？我从二十几岁开始就在这里当管理员了，对这片墓园了如指掌。东边的第六层，埋的都是一群十八岁不到的女学生。二十几年前，在老行知中学跳楼自杀的。”
闻言，陆景阳就意识到，今天肯定能在守墓人这里问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迅速道：“那大叔对她们的家人了解吗？平时或是清明，有什么人经常来祭拜？”
“这个……”
守墓人认真想了想后才开口道，“那几个姑娘才死的时候，家里人三天两头来祭拜。可时间长了，来得次数也就没那么频繁了，估计是重组了新家庭或是有了新的孩子吧？反正充其量就清明节来一下，倒是万奶奶经常来，还有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
“哦不对，现在也不算是年轻人了，一晃都过去二十几年了。”
守墓人摇了摇头，“他每年都会来祭拜五个女学生，给她们送花，还有南边山头上的一座坟，也是行知中学的学生。叫……”
他一时没想起来，眉头不由得皱在一块。
陆景阳立马猜测道：“是不是叫夏穗？”
“对，就是叫夏穗！”
“那个年轻人和夏穗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陆景阳：“那您能跟我描述一下他具体是长什么样吗？”
“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几吧，身材很瘦，脸色苍白，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上次我又遇见他，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喊他阿良就行了。”
阿良。
陆景阳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几天他也调查过夏穗的家人，她是独生子女，并没有兄弟姐妹。
父母在得知她的死讯后就远走他乡，至今也没有回国，那么这个叫做阿良的人，到底是谁？
“大叔，今天谢谢你啊，一会儿我能去墓园上看看吗？”
“小伙子胆子够大的啊。”
陆景阳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警员证说：“好歹我也是个警察啊，而且这个东西避邪。”
身后的大门被陆景阳推开，一阵冷风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长腿快速迈出几步，沿着一条一人宽的小路往前走，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来到了夏穗的坟前。
手机微弱的灯光照着面前的墓碑，上面贴着一个女孩的黑白照片。
那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笑容腼腆，眼睛清澈。
如果现在还活着，一定是个很优秀漂亮的人。
陆景阳在周围观察了一圈，本想再去另外五个女孩的墓前看看情况。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见一根还未完全燃尽的烟头。
就在他来这里之前，有人来过！
当这个认知撞入陆景阳的脑海，他的目光已经开始搜索离开这里的其他路。
从燃烧的烟头来判断，这个人没有离开多久，也就是跟他前后脚的样子。
如果这个人走了他来的那条路，两人肯定会撞上，也就是说，他走了另外的路。
这里墓碑交错，虽然岔路很多，但是墓碑与墓碑之间的缝隙却很窄。
想要不被陆景阳听见动静，悄无声息地离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不然就是对这里的地形相当熟悉，要不然就是走了另外一条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小路。
很快，陆景阳的视线就锁定在了一条小路上。
那条路就藏在松树林的缝隙之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陆景阳三两下来到路口，果然看见树下的泥巴上有半个脚印。
他没有多想，侧身钻入了松树林中。
这排松树林种植在墓园的最外围，除了用作绿化外，还是一排天然的围栏，防止外来人偷偷潜入。
陆景阳顺着松树林走到尽头，发现脚步一路朝着矮坡下方延伸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公路上。
公路的不远处则是一片工地，之前听说这里会修建天然公园，现在已经略有雏形。
陆景阳没有再继续追下去，毕竟公路四通八达，那个人有可能去任何的地方。
他重新回到了松树林的路口，将留在上面最清晰的一个脚印拓印下来，这才朝着警局赶去。
“黄队，就你一个人？”
回到第五小组的办公室，只有黄敏英一人坐在桌边整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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