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来就听王瑞懊恼地道：“我先去了第六名死者遇害的巷子，结果找到她的时候还是迟了！后来我又把希望放在了方爱华的身上，可是兰花巷真的太绕了。我明明听到了方爱华求救的声音，但依然来不及救她。等我到的时候，她才死没多久，身体都还是热的！”
说到最后，王瑞的声音裹上一丝沙哑。
陆景阳沉默了。
即使隔着电话线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也感受到了王瑞身上的绝望和懊恼。
是啊，明明就差一点就能成功救下一个人，却还是差了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而已。
“王瑞……”
陆景阳喊了一声王瑞的名字，“刚才是我不了解情况，情绪太激动了，你别生气。咱们先别气馁，还有机会的不是吗？只要你那边赶紧抓到凶手，第八名死者就不会出现，也能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王瑞这才“嗯”了一声。
“对了，你那边能给我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你当年救下了何若若，这个案子出现了新的端口，我总觉得从她身上入手，我们就能找到突破口！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陆景阳张了张口，纠结了半天后，还是决定把何若若遇害的事情告诉王瑞。
“你说什么？何若若还是死了，并且死在同一个凶手的手上？！”
王瑞的声音说不出来的惊讶和激动。
如果可以，他说不定都想冲到陆景阳的面前直接质问了。
“你们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好她？”王瑞叫道。
“谁都没想到，二十年前的凶手会再现！”
陆景阳吐出一口气，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我说你别废话了，把能提供的线索都提供给我，如果在你的时代就能抓到凶手，说不定，说不定还能逆转时空！”
“我知道了，时间不多了，我把发现何若若那天的事情和你长话短说。”
半晌，王瑞严肃地道。
接下来，他简明扼要地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那天听陆景阳说第五名死者是何若若后，他原本不相信，后来快到案发时间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去了何若若出事的四方巷，结果还真给他撞见了凶手行凶。
王瑞及时出手相救，何若若幸免于难，而凶手看到他后撒腿就跑，他当时迅速追了上去，只可惜凶手脚程快，反应也快，还因为中途王瑞遇到了一辆三轮车的阻碍，最终还是把凶手给跟丢了。
“凶手的脸你有没有看到？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陆景阳将手机夹在下颚和肩膀之间，已经取来了纸笔，打算把王瑞提供的重要信息都记录下来。
“没有看到长相，当时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帽子竖起来的，挡住了脸。而且那条巷子太暗了，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身形，瘦瘦小小的，看反应像是个年轻人。”
陆景阳点点头。
现代的侧写师曾给红丝带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过侧写，猜测他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
“还有呢？”
“其余特征不明显，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也没办法做出更多的判断。”
“好吧，那你大概是追到哪里把凶手追丢的？”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已经追着凶手到了四方巷的出口，可惜在巷子口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辆三轮车，耽误了我几秒钟时间，这才把凶手跟丢了。”
“妈的！差一点就追到了！那你有没有查那辆三轮车上的人，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凶手的同伙！”
陆景阳撇撇嘴，咒骂一声。
“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今天我查了情况，对方就是一个收废品的普通人，周围的人都认识他，案发时也有不在场证据，和凶手没有关系。”
闻言，陆景阳烦躁地咬了咬笔头，又想到什么，继续问道：“在跟丢前，你有没有看到他往什么方向去了？”
“看是看到了，但是看到了也没用。当时我低头看了一眼三轮车，再抬头时，凶手的影子在北边的一个分叉路一闪而过，很快就不见了。那里的路况比较复杂，人员也很杂乱，追查起来并不容易。”
“怎么会这样啊，难道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了？王瑞，你就想不到什么其它的了吗？”
“抱歉。”
王瑞的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能说的我都说了，该查的我也查了。当时王瑞消失的地方，有一家叫风和日丽的宾馆，是开着门的。我之后特地去询问了前台，希望能得到哪怕一点的线索。可惜从前台的位置看不清门外，而且当时前台正在听收音机，也什么都没注意到……”
王瑞也是个仔细的警察，能说的都说了，能想到的突破口也查了，确实是什么都查不到。
陆景阳却在听完王瑞的话后，愣了愣，风和日丽宾馆，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对了！
他昨夜和黄敏英调查何若若因为看到什么而情绪反常时，不就看到了一家风和日丽？
只不过那家风和日丽不再是一家小旅馆，而是一家大酒店！
所以，风和日丽宾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陆景阳还想询问什么，可惜时间已到，电话自动挂断，他甚至来不及告诉王瑞第八名死者的情况。
他抓了抓头发，想着第八名死者还要两天才会遇害，或许下次还来得及告诉王瑞。
自接过王瑞的电话后，陆景阳就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案情。
“风和日丽？”
陆景阳喃喃念道一句。
他可以确定，开元路的风和日丽大酒店，并不是王瑞口中的风和日丽宾馆。
因为那条路不在何若若当年遇害地点附近。
会不会因为它的名字和风和日丽宾馆同名，这才引发了何若若的恐慌？
陆景阳暗暗决定，明天就要调查一下这家风和日丽宾馆，说不定真能发现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陆景阳没急着去警局，而是打电话给了黄敏英，说是自己要去工商管理部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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