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黄敏英侧过脑袋询问。
陆景阳从行李箱中拽出一本病历本。
这是米国一家知名精神病科医院的病历本，打开来查看，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英文。
通过昏暗的灯光，陆景阳在日记本上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的信息。
第一，何若若曾多次到这家精神病医院里就诊。
第二，她这几年都患有精神上的疾病。
虽然陆景阳的英语水平还算不错，但是病例上涉及到了几个专业的名称，他不太看得懂，便喊黄敏英一起来帮忙。
黄敏英接过病例查看。
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微微簇起，指尖点在某行英文字母上，若有所思。
“怎么了？”
陆景阳小声询问。
“上面说，何若若因为当年的连环杀人案，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曾丧失了一部分的记忆。”
“丧失了部分的记忆？”
黄敏英点头：“这部分的记忆和当年的凶手案有关系，但是这些年的治疗，虽然让何若若的病情有好转，记忆却始终没有恢复。”
似乎想到了什么，黄敏英皱眉说道，“怪不得之前我询问何若若情况的时候，她起先还表现得很正常，不一会儿就抱着脑袋说头疼。原来并不是真的不想说当年的事情，只是因为记忆创伤导致的。”
“现在何若若死了，就再也不可能知道她当年丧失的那部分记忆了。”
陆景阳的心情不太美妙，又想到什么，大胆猜测道，“黄队，你说何若若才从国外回来，凶手是怎么盯上她的？会不会是她在开元路上看到了什么东西后刺激了大脑，想起了什么？”
陆景阳越说越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何若若也许已经回忆起了当年凶手的模样，正打算报警，可却被凶手捷足先登杀害了。”
“可是为什么？”
黄敏英的眸子藏在黑暗中，却闪亮异常，“凶手是怎么知道她回来了，又怎么会第一时间杀了她？”
“也许凶手这些年就一直在监视着何若若呢。”
“不可能。”
这下黄敏英说得十分肯定，“凶手当年足足杀害了七名女性，证明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与其这二十五年年年如一日地监控着何若若这么辛苦，又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她？”
黄敏英的这一灵魂拷问，让陆景阳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他又猜测道：“那会不会是凶手刚好就在机场工作，又刚好看见了何若若回来，所以跟着她看看情况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黄敏英没有立即反驳陆景阳。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王珊和王方华的声音传来。
陆景阳和黄敏英对看了一眼，一前一后地朝着窗户跑去。
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耳边响起了门把转动的声音，两人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躲进了衣柜里。
几乎在他们把衣柜门关上的同时，王珊和王方华走进了屋里。
陆景阳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一旁的黄敏英倒是比较淡定。
只是这衣柜里面的位置实在是太小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黄敏英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
陆景阳也是第一次和女人挨得这么近。
他能感觉到黄敏英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都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了，陆景阳在黄敏英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某种花香洗衣液的味道。
柜子外，王珊正在和王方华说着话，两人正在讨论如何处理何若若的遗物。
“先把妈妈的东西放在柜子里吧，妈妈身前最爱干净，放在外面会落灰的。”
王方华表示赞同，只是兴致不太高的样子，似乎整个人都因为妻子的过世而蔫了。
脚步声朝着陆景阳和黄敏英躲藏的柜子走来。
陆景阳暗道一声“完蛋了”。
要是被受害者家属看见警察躲在他们家的柜子里，他真的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黄敏英也比陆景阳好不到哪里去，表面淡定，一颗心差点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了。
她真的是抽了风了才会同意和陆景阳一起翻窗进入受害人的家里调查线索。
脚步声停在了柜子门口，眼看命运的一刻即将到来。
王方华忽然说：“要不然把你妈妈的遗物放在另一间房间里吧，这里的柜子太小了。”
“也行。”
王珊同意了，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外面的灯光也暗了下来。
确定这两人不会去而复返，陆景阳和黄敏英赶忙从衣柜里钻出来，原路返回到楼下，顺利“逃之夭夭。”
一路上，黄敏英的脸色都不太好。
陆景阳知道她这是在生他的气，也不主动和黄敏英说话。
“气死我了！”
还未进第五小组的办公室，就传来郑然然不爽的声音。
包子在一旁宽慰他：“然然，你别生气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的！”
“呵呵，那个白洛算个什么东西！真是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给他个篮子他就下蛋！也不看看我当初在法医室的时候，多少人围着我转。那尸体往那儿一放，我看一眼就能摸出点猫腻来！他倒好，不就随便说出点正常人都知道的常识来吗？凭什么看不起我？就连张明远也不帮我说话！”
郑然然应该是气极了，摸着胸口喘着粗气。
“行了，谁叫你当初犯了错呢！你要是真想打他的脸，咱们就做出点名堂来给他看一看。”
“做出点名堂来？要怎么做，我们被发配到了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第五小组来，还怎么做出名堂来？简直是脱裤子放屁！”
“想做出点名堂来还不简单？”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陆景阳率先走了进来，目光朝着郑然然扫去。
“只要我们这个案子比刑侦科的人先侦破，就能打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脸，怎么，敢不敢试一试？”
郑然然眯着眼睛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是我们刚刚从何若若家找到的线索，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想办法把你带到法医室里，只要你点个头，就没有我陆景阳不敢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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