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夜里子时,觉罗氏发动了。而在跟弘昭汇报之前,太医已经去朱氏那里伺候了。只等着觉罗氏差不多了,就给朱氏催生。
觉罗氏忍着腹痛,配合嬷嬷将屋里人都赶出去了。
“格格别怕,便是只有老奴两个,也能保主子母子平安,您胎位很正,且宫口都开了,很快就成生产。”嬷嬷道。
“我知道了,你们尽力就是,我不怕。”觉罗氏咬着嘴唇道。
弘昭得了消息,就和太子妃去了小院坐镇。将奴婢们都赶走。等嬷嬷出来报差不多了的时候,已经是丑时初。
那边太医也给朱氏配好了药,被她的奴婢强灌进去。
朱氏此时什么都明白了,可惜,院子里的人早就被支走了,只有一个太医,一个奴婢。而那个奴婢,却是早就听了弘昭的话。
她怒骂,哀求,都没用,半个时辰后腹痛如绞。
“到底是谁?是不是郭络罗氏?她想要我的孩子?”朱氏忍着疼痛,她想死的明白。
奴婢叹息道:“她自己自身难保,如何要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要给觉罗氏养着。你好好生下他就是,为人母的,总是要保住孩子的。”
朱氏张大嘴,是太子?他早就觉察?只能自己生产?倒是想的好法子,这样就没人知道这孩子其实是她生的?然后报个难产,一尸两命?
她无力的抓着奴婢的手:“救救我啊,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奴婢救不了你。你好好的生下孩子,至少孩子以后是好好的。你要是不配合,太医有的是办法。不会有人救你的。”奴婢冷声道。
一阵阵腹痛袭来,她再也忍不住,羊水已经破了。
而接生婆却一个都不在。
只有奴婢和太医……素来没有太医能这样接生,果然她是要死了。
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天良为泯。她还是配合着太医生产。眼泪不住的流,后悔都晚了。
她本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
拼尽全力的最后,她意识已经模糊了。听见一声婴儿哭泣的时候,她问:“是男孩女孩呢?”
可是,她永远没有等到回答。
“格格,是奴婢对不住你,你好好上路吧。奴婢只要还有命在,会好好伺候小阿哥的。”奴婢跪着,一行清泪流下对着朱氏磕了三个响头。
“碧河姑娘,你是有心的。可是这会子顾不得这些了,快将孩子送走,时间久了,会被人发现的。”太医道。
那孩子很健康,哭了几声之后,便睡着了,碧河并不是很熟练的帮孩子包好,便将他放在一个大大的食盒中,一路提着往觉罗氏屋里去。
一路上并没什么人,守卫太监见了,也只当是觉罗氏格格生产要些吃喝,谁也不当心。
从角门进了院子,就见弘昭与太子妃在廊下坐着,昌平站在后面。
“太子爷。”碧河屈膝。
“是男是女?”弘昭问道。
“回太子爷的话,是个阿哥。”碧河道。
“进去吧。”弘昭也像是松口气,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他的血脉。
进去不多时,觉罗氏也生了,婴儿的啼哭格外响亮。两个不同的声音。
嬷嬷一脸喜色的出来:“恭喜太子爷,贺喜太子爷!是一对龙凤胎!”
弘昭也笑了笑:“好,赏,都有赏!”觉罗氏生的是个女儿。
“告诉觉罗氏,她辛苦了,好生养着。”弘昭道。
解决了这边,还有一边等着。
不多时,这里伺候的奴婢们都回来了。都是一脸喜色,她们格格生了龙凤胎,还怕以后不稳么?
弘昭给众人都发了赏,两个接生嬷嬷却趁机去了朱氏那边。
碧河已经给朱氏换洗过了。
两个嬷嬷叹口气,做足了准备,才叫人进来。
一边是喜事,一却是‘难产’母子俱亡。虽然谁也没见着那夭折了的‘小格格’但是都知道,这院子就算是败了。
弘昭自然要一番大怒。伺候不好主子,奴婢都有罪。该打的打,该撵走的撵走。谁叫她们在主子生产的时候都不在?
两个接生嬷嬷当夜就坐着马车回了乡下,弘昭赏赐了不少银子。
碧河不肯离府,她虽检举了朱氏,却觉得愧对她。弘昭便将她留下,拨去觉罗氏那里伺候。
“你要只是一心为了二阿哥留下,孤成全了你。若你敢有什么心思,孤会叫你后悔的。”弘昭道。
“奴婢不敢,奴婢绝不会跟三阿哥说什么的。奴婢知道这样对三阿哥最好。”碧河磕头。
“你的家里人,孤会让人带去京郊的庄子上做工。”
“多谢太子爷。”
“下去吧。”
因府里一个生产,一个身亡,弘昭今日就没去早朝。
一早,若云得知这事,先是愣了下。紧接着,就觉察出不对了。
怎么就会那么巧?一个生龙凤胎,一个却死了?
“恐怕还是这个朱氏做了什么事了。”
“娘娘,奴婢去打探一下?”秋叶道。
“不必了,弘昭能处理好,管那么多干嘛。”
柳氏秦氏,以及府里多数人都是如此想的,可是不是当事人,谁也摸不准。
只能叹一句,同人不同命。不管出身贵贱,福气才是最要紧的啊。
觉罗氏好命,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是死了一个格格,只草草的送出去了。
病的昏昏沉沉的郭络罗氏得知此事,半晌没话说。
她不信,怎么会那么巧?怎么就刚好是这样?母子俱亡?只怕是留子去母了吧?
她的计划也算是落空了,她总不能能去觉罗氏那里要一个孩子来养着吧?
受此事打击,她病的越发重了。
弘昭知道后,只是冷笑。
绿翘依旧每日在郭络罗氏的茶水中下药。
那并不是毒药,而是叫人产生幻觉的药。郭络罗氏夜夜都梦见有人要她偿命,是她自己的心魔。
此时不能要了她的命,东宫接连有人丧命,终究不是好事。总要有那么几件好事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