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众人都在,兰嫔跪在当地,哪里还有一点端庄仪态。
随着一声太后到的唱和,她的眼中迸发出了无尽的希冀,仿佛抓到最后一棵稻草似的。
因着七阿哥出生时辰的关系,太后对七阿哥甚是喜爱,对她也不错。
太后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哀家也过来听一听,皇帝皇后没意见吧?”
“皇额娘说的哪里话,儿子本想着处理完再去告知皇额娘。”
皇帝起身:“皇额娘坐吧,听完再说。”
太后坐定,皇帝皇后坐下,便将人都带来。
正是那孙氏两口子,还有她家的小叔子。而太监小川子已经自尽,只能拿到供词。还好这供词完整。
而兰嫔跟前的人,已经全部送进了慎刑司,毕竟毒死了小川子的药还没找出来历呢。
兰嫔刚才已经哭求过,这会子都浑身无力。直到听着那孙氏两口子的供词。
孙氏一家子虽然依旧不知道到底是谁指使的,却也已经知道他们都活不成了。
孙氏内心恐慌至极,哆哆嗦嗦的将下毒过程说了出来。
和她供状上一样的过程,原本是下在送给五阿哥的点心中,没想到被四阿哥和六阿哥吃了。
兰嫔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皇上,臣妾不知……不是臣妾做的啊皇上……”
“慎刑司祝绪林何在?”苏培盛问了一句。
就见祝司正进来捧着的正是小川子的供词:“臣祝绪林在此。”
“念吧。”皇帝摆手。
祝绪林就将小川子的供词说了一遍。殿中人大惊。
“心思如此缜密?”敬妃都惊了。
“这孙家的人认人的结果是查无此人。”皇帝冷笑了一声。
“若是早就布局,确实找个人伪装太监也不难。何况是流民,做完这事,人还不知是不是能活着呢。”若云道。
确实,这种事……哪里能做完了就拿着银子走?要真是个逃难来的孤身一人的百姓,怕是这会子,白骨都露出来了。
欣嫔道:“可……这是为什么啊?害了五阿哥对七阿哥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上书房里,三阿哥课业平平,四阿哥读书的晚,成绩也是一般,六阿哥喜爱骑射,唯独五阿哥和七阿哥,读书骑射样样精通,若是五阿哥没了……”端妃悠悠的道。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怎么会,五阿哥与七阿哥是兄弟,臣妾为什么要想不开去害五阿哥,就算臣妾不喜欢五阿哥,也不会对孩子下手啊……皇上,皇上……”兰嫔哭着道。
“这件事也不好说。”敬妃忽然开口:“皇上可别忘记,太医说过的,是因为四阿哥体虚,所以毒入口后不久就发作了,若是这毒真的下到五阿哥身上,发作时间又是什么时候?这背后之人还有什么布置?万一如今这件事只是做了一半呢?焉知最后这局到底是对付谁?”
“是啊,如今后宫里,有皇子的嫔妃也不少。如今面上看着是针对五阿哥的。可……”端妃顿了顿还是继续:“可要是借着五阿哥,对付的是其他人呢?”
这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在后宫里,眼下看着无辜的人未必真无辜。而看似千夫所指的人,或许是冤枉的。
若云道:“臣妾觉得,这小川子死的太利索。真要是灭口或者是想保全主子,何不直接死了?话都说了再死,是真怕上刑?”
“可不就是怕上刑,慎刑司的手段,咱们可是听过的。”敬妃道。
皇帝听着嫔妃们都说了一圈之后道:“此事还要严查。兰嫔,你自己的人出错,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都难逃一个御下不严的过错。便降位为常在暂居储秀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门一步。倘或朕查实此事确实是你做的,会再下旨。”
兰常在?自己好不容易爬到嫔位上,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了?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兰常在将希望放在太后身上,希望太后为她说句好话。
太后叹气起身:“就这么办吧,不过这储秀宫里,皇上还是安排安排,别等这件事还没了,她就出了事。”
说着就扶着竹枝的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