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计划，从那伙人劫诏狱开始，赵玉蓁手下的人就已经过去盯梢了，计划刚奏效到一半，怎么能让手中的饵逃脱了呢。
刚刚凌益来送信的举动，更是坐稳了雍王和肖世子的嫌疑。从刚开始的贩卖军械，各条线索都指向蜀地和冯翊郡，以及封地在冯翊郡的肖世子，可惜的是，一直没有直接的证据坐稳他们的罪证。现在樊昌被擒，尚不确定来劫狱的是谁的人，凌益就来劝诫子晟，字字句句都指向背后之人是朝中从龙功臣功臣，此举更是几乎明示了背后之人是雍王。
既如此，便没有必要再束手束脚的了。于是两人立刻开始行动，凌不疑去外面抓捕樊昌，收集最后的证据，赵玉蓁则是趁着城门设卡，在事情发酵前，缉拿都城内肖世子党羽，搜查一切往来罪证。
在城门中直道上，赵玉蓁派管彤去搜查素日与肖世子来往密切的一些商贾铺子，自己去缉拿党羽，收到黑甲卫消息，说有部分肖世子党羽在肖世子离开都城后，就已经搬到城外。正巧凌不疑也要出城抓捕樊昌，两人便约在城门处汇合。
赵玉蓁在城内就远远见城门口有一熟悉的身影，梁邱飞也看到了。
梁邱飞那不是程将军吗？今日程家原来返回都城了？
梁邱起和梁邱飞都看向在凌不疑身侧的赵玉蓁。
赵玉蓁我亦是不知，我前两天收到来信只说是近日，没想到正赶在今日。
说着便打马上前。
守卫程将军，小人斗胆，请程将军待到明日大约便可入城。
程始明日？莫不是门侯，欺我官职太小？
守卫下官不敢，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程将军，不论官职大小，都要等。
守卫还在跟程始掰扯，只见赵玉蓁打马已到城门口，凌不疑紧随其后。
守卫凌将军到！
守卫大喊。
守卫快！快！开城门，快放行！快！
守卫再顾不得程始，冲上去亲自帮着拉开戒严路障。
赵玉蓁和凌不疑驾马冲出，后面众黑甲卫打马相随。
守卫齐齐垂头行礼，众人纷纷避让。守卫推开旁边百姓，也将程始拉扯到一旁。
赵玉蓁直接打马到程始近前，翻身下马，跑到程始身旁扶住他。
赵玉蓁叔父！
对守卫怒目而视。
赵玉蓁肃清城门只消用拒马推进，众人自会避让，何故推搡他人！
身后黑甲卫从城门中疾驰而出，如同利剑出鞘，倏然划破静谧的城门，迅速在道旁整齐列队。
凌不疑也骑至跟前，向程始行礼。
凌不疑程将军。
程始赶忙抚开赵玉蓁手臂，拱手行礼。
程始凌将军。
凌不疑在马上巡视城门四周，见百姓众多，皱眉。
凌不疑城门设卡如此严格，可曾真的抓到嫌犯？
守卫小心翼翼地回答。
守卫回凌将军话，未曾。
凌不疑我想也是，嫌犯连守卫森严的诏狱都能逃脱，更何况这关卡。你这不过是在扰民罢了。
说完，又对赵玉蓁说。
凌不疑阿鹭，你先带程将军回马车吧。
赵玉蓁好。
又扭头对梁邱飞说。
凌不疑阿飞，去帮忙。
梁邱飞是。
梁邱飞忙不迭从马上翻下来，在程始前面替他开路。
赵玉蓁扶着程始回到车队，凌不疑就跟在赵玉蓁身后。到了程家马车前，凌不疑刚一停马，众黑甲卫便齐齐将程家马车围住。
程少商阿姊！
有热闹，怎么少得了程少商，她在马车内听到动静，就一直掀着车帘看着外面，见自家阿父朝车队走来，身旁正是许久不见的赵玉蓁，忙招呼出声。
赵玉蓁走到近前，先跟萧元漪见了礼，又和在一旁的楼垚道了声，才回应少商。
赵玉蓁嫋嫋，许久不见了啊。
程少商见赵玉蓁身后还跟着凌不疑，便问。
程少商阿姊，今日可是还有军务要处置？
赵玉蓁是，恰要出城，正好看到叔父在城门，我就赶来了。
程少商哦，对了，阿父。
程少商似乎是刚想起什么一般，忙叫程始道。
程少商之前三叔父也跟你说过吧，去桦县路上，我和三叔母遭遇劫匪，是阿姊救了我们，凌将军更是不顾伤重，来驰援阿姊。
赵玉蓁吃惊地看向程少商，满头问号。但那边程始已躬身向凌不疑行礼。
程始多谢凌将军对阿鹭的照拂之恩。
凌不疑听了程少商的话，便温言道。
凌不疑程将军不必这么客气，阿鹭与在下，历经生死，为在下宽衣疗伤。在桦县，更是一直贴身照顾在下。大家不必这么见外。
程始听到这话倒吸口凉气，和萧元漪惊讶地对视一眼，楼垚也惊呆了，直看向赵玉蓁。
赵玉蓁更是痛苦扶额，凌子晟啊，你就非要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吗。
凌不疑阿鹭可是有哪里不适？
赵玉蓁连连摆手。
赵玉蓁啊，没有，我好得很。
赵玉蓁额，那个叔父啊，路途遥远，你们一路过来也累了。正好我们在，就早些送你们回府休息吧。
凌不疑是啊。都城严设关卡，在此排队还不知要排多久，就让在下护送你们进都城吧。
赵玉蓁忙拒绝。
赵玉蓁子晟不必了，军务要紧，我带叔父进城就好。
凌不疑无妨。
梁邱起识得凌不疑眼色，向城门内通传。
梁邱起前方让路！
士兵前方让路！
士兵前方让路！
城门口原本排队的车队立时都四散让开，凌不疑也调转马头朝城内而去，赵玉蓁见凌不疑动了，便也只能翻身上马跟上。萧元漪对程始使眼色，程始回过神来，立刻率队伍追上去。
眨眼间，前方道路已然清空，众黑甲卫紧紧相随，围着程家车队列道向前。有凌不疑在前方开路，守卫不敢阻拦，急忙让道放行。
众黑甲卫在城门口停步，只凌不疑一骑随车队入城。
车队距城门距离并不远，但就距离便是普通人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的，就如同现在还被拦在城门外的百姓，如同拿了令牌奉旨入城却进不去的程始。
凌不疑终于将车队护送至城内，停住脚步，回首向在马车内的程始道。
凌不疑程将军，程夫人。进城后，莫走中直道，走榆阳里旁道即可。至于究竟出了什么事，待阿鹭回城后询问她便知，今晚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程始闻言忙不迭的抱拳致谢。
凌不疑也十分礼貌的拱手回礼，目光和煦，融融如旭阳。
凌不疑日后，我再去将军家拜访。
程始正张嘴发愣，凌不疑已向程始夫妇道别，转头向城外奔驰而去，聚拢在车队一旁的黑甲卫急速跟上，片刻间犹如风卷残云，只留道路另一侧的黑甲卫。
赵玉蓁抬眼看看四周，也是时候该走了。
赵玉蓁叔父叔母。我还有军务，就先走了。我争取今夜回城，若是今夜回不来，您明日便向万伯父询问消息，他一直在都城，都知晓。
程始好好。
萧元漪阿鹭啊，你处理完军务后先回家里，叔母有事问你。
赵玉蓁听了这话心里就咯噔一声，暗叫大事不好，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只能先应承下来。接着便调夹紧马腹，驾马带着剩余的黑驾马奔驰出城去了。
在城外抓捕肖世子党羽的行动十分顺利，当天夜里，赵玉蓁就将城外两名党羽都押回了都城，城内几名党羽也都派人控制了起来。
晚上，赵玉蓁站在曲陵侯府院子中踌躇着不敢进屋。这时，程少商得到莲房通禀出来寻她。
程少商阿姊！
程少商叫道。
赵玉蓁一把将嫋嫋拽过来，捂住她的嘴。
赵玉蓁嘘！
被捂住嘴的程少商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明白了赵玉蓁的意思，点点头。
赵玉蓁慢慢松开手。
程少商阿姊。你干嘛在这院中不进去啊。
赵玉蓁看着她叹了口气。
赵玉蓁我哪敢进去啊。今天子晟说了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叔母特意嘱咐我办完军务回来，说有话要问我。
赵玉蓁我还在想用什么理由应付过去。
程少商默默观察赵玉蓁神色，然后静静坐在她身旁。
程少商阿姊，其实吧，我觉得凌将军人也挺好的。你看今日，要不是凌将军带我们进来，我们还不知要在外面排多久呢！
赵玉蓁纳罕地看着身旁的少女。
赵玉蓁哎，嫋嫋，你不是一直害怕凌不疑吗？怎么突然替他说起话来了。
程少商我哪有替凌将军说话，分明是事实嘛。
程少商开始掰着手指头给赵玉蓁数。
程少商你看嘛，上元灯节的时候，是凌将军救了你，在桦县的时候，也是凌将军担心你才来救援，还有这次进城，也是因为阿姊你在，凌将军才送我们进城的嘛。
赵玉蓁好笑地看着程少商
赵玉蓁那要是这么说，上元灯节的时候，是我先救了你，在桦县的时候，也是我先替你赶走了贼匪，还有这次进城，也是我先看见叔父说要带你们进城。
程少商那...那...那，那分明不一样嘛，你是我阿姊啊。
赵玉蓁冲着她眨巴眨巴眼睛。
赵玉蓁怎么不一样了，他也算是我阿兄啊。
程少商但是阿姊，我就是觉得他待你很不一样。阿垚说了，都城里思慕他的女子没一千也有八百了，也没见过他对谁有过好颜色，更别提亲自护送进城了。
程少商况且，凌将军又生得一副好相貌，阿姊就不喜欢嘛。
赵玉蓁脑中马上浮现起猎屋拔箭和后面治伤换药的情景，恍过神来，摇了摇头，似是要把那画面从脑中摇出去。
赵玉蓁背着楼公子夸赞其他男子，你也不怕我告诉她？
程少商小嘴一撅。
程少商阿垚才不会呢，他可是对凌将军仰慕得紧，怕是会和我一起夸赞凌将军。
赵玉蓁听出了些许不同。
赵玉蓁怎么，今日叔母没逼着你和楼公子退亲？
程少商阿母就是瞧不上阿垚，但是没关系，阿母已经说了，不会再对我和阿垚的亲事说什么了。
赵玉蓁嫋嫋......这
程少商阿姊也不必相劝了，这，就是我想要的姻缘！
赵玉蓁见刚刚开朗的小女娘，提起这件婚事就变得沉闷了许多，心下亦是不忍。
赵玉蓁嫋嫋，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只要是仔细思虑过的，阿姊都支持你。
程少商听了这话刚要笑，赵玉蓁编又说。
赵玉蓁但是阿姊有些话要说到前面，心悦你的人不止楼公子一个，其他人可能只是因为你们的亲事太过仓促，才没有宣之于口。阿姊虽然不反对你，但是成婚前，两家长辈毕竟是要走动的。阿姊希望你用心多看看，楼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你的。
程少商终于笑了。
程少商阿姊放心，我定会用心去看的。
说罢，就投入赵玉蓁怀抱。
两姊妹在院中温情了一会儿，赵玉蓁便说。
赵玉蓁时候也不早了，我要赶紧去找叔父叔母了，省得耽误了他们休息。嫋嫋，你也回去休息吧。
程少商好。
说完，程少商就回到了自己院中。
赵玉蓁抬头看看今夜的月色，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进了程始夫妇的屋子。
推开门，只见程始夫妇似乎已是等待赵玉蓁多时，一个端坐在几案前，一个正在借着烛光看书。
身后仆妇也已退下，房间内只余他们三人。赵玉蓁恭恭敬敬地向程始夫妇见礼。
赵玉蓁问叔父叔母安。
萧元漪放下手中竹简。
萧元漪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可算舍得进来了。说吧，今日凌不疑怎会说出那样一句话？
赵玉蓁狗腿地从地上起来，走到萧元漪身后给她揉捏起肩膀来，半路上还不忘给自家叔父使眼色，但全都落了个空。
赵玉蓁叔母，那嘴长在凌不疑身上，我怎会知道他会说出来那样一句。
赵玉蓁小心翼翼讨好的口气半分没奏效，更惹得萧元漪生气，一扭肩膀就挣开赵玉蓁双手。
萧元漪你还知道嘴在别人身上，你是个女娘，名节不要啦？
赵玉蓁在萧元漪身后老老实实跪坐着。
赵玉蓁叔母，你别听凌不疑夸大其词，不过是事急从权给他拔箭治伤罢了。
许是没想到自家新妇会这么生气，程始也过来打个圆场。
程始阿鹭，你还不把这几月的事情都老实交代。
赵玉蓁老实交代可以，但事关重大，叔父叔母可不要外传。
萧元漪还用你说，快说。
赵玉蓁便老老实实交代起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赵玉蓁我和凌不疑自回都城以来，便在军械一案，先是由贩卖军械的董舅爷，查到收买军械的冯翊郡人许尽忠，再查到转移军械，封地正是冯翊郡的肖世子。肖世子多年在都城为质不了大气候，我们便无法确定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走私了这么多军械，定然是要有用处的。恰逢陛下西巡消息走漏，索性就将计就计，用西巡引出反贼。
赵玉蓁果然，樊昌便在桦县反了，他本意欲盘踞桦县的，但在桦县被凌不疑击溃，后来逃走又被我在林间缉拿，四散往蜀中救援的叛军也被北军清缴。樊昌只是一介武夫，他为何要反，定是还有幕后之人，而且大概率就是雍王，但我们没有证据。
赵玉蓁也可能是樊昌知道陛下宽仁，不会将他灭口，也可能是幕后之人应许会救他，审问了四五天，他也不肯吐露半点风声。于是我们又将计就计，用樊昌作饵，端看谁来劫狱便可。谁料诏狱刚刚被劫，凌益便来劝凌不疑，不要掺和其中，说幕后之人早年从龙，是不该得罪之人。军械、许尽忠、冯翊郡、肖世子，种种迹象都表明幕后之人就是雍王。凌不疑去将樊昌追回，我则抓捕肖世子党羽，查封店铺，只待凌不疑将劫狱的人带回，坐实罪证。
.......
赵玉蓁将整件事叙述完，程始夫妇半晌没有言语。
程始这便是你们在查的军械案？
程始面色惊疑地问。
赵玉蓁是呀，叔父，从上元灯会的失火，裕昌郡主的生日宴，再到万伯父的堪舆图，都与此事有关。
萧元漪阿鹭，你和凌不疑竟在暗中干了这么多事儿！
萧元漪似是还在低头思索着，突然缓过神来。
萧元漪不对！那凌不疑为何说你们宽衣疗伤，还贴身照顾？！
赵玉蓁心中警铃大震，仔细斟酌着开口。
赵玉蓁其实原也不是大事。
见萧元漪正要怒目，赵玉蓁马上说。
赵玉蓁其实是驰援桦县的时候，凌不疑率领黑甲卫奉命缴费，陛下命我清剿余孽，我便兵分四路，让贾淮去支援凌不疑，我和张渠、王腾各领一堆人马分别围堵在桦县的西东南三个方向。后来凌不疑击溃叛军，在桦县重伤，他知道樊昌向我驻守的西边逃窜后，就自行斩断箭尾，追缉樊昌。我那时其实已将樊昌生擒，后来遇到了一伙贼匪，在里面见到了阿妙，才得知嫋嫋他们遇险，我就前去救援。
赵玉蓁和叛军打到半截，凌不疑便到了。他的箭伤拖了一日一夜，已然严重了，箭头从右胸穿过，他斩断的箭尾又不足半寸，无法轻易拔出。事急从权，我才替他拔箭疗伤的，后来他伤重，我便送他回了驻跸大营。至于贴身照顾，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我不过是帮他换药盯着他喝药而已，这还是陛下让我看着他的。
程始抓住重点。
程始陛下？
赵玉蓁对，陛下。
萧元漪不放过一丝细节。
萧元漪那陛下怎么会让你去照顾凌不疑，难道那大营之中没有军医吗？
赵玉蓁是陛下非说，他说什么凌不疑都不听，反而能听得进去我的，才让我去看着凌不疑的。
程始开始好奇。
程始那凌不疑真的不曾驳斥你？
赵玉蓁自己也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乘坐马车的事情，凌不疑还真的没有驳斥自己的意见。
赵玉蓁大概也就十之一二吧，不过那还不是因为我说的话、提的建议，比较合理，这说明我这个军司称职嘛。
程始凌不疑那性子，就算是凌侯延请他，十次也只去一次，还得是圣上逼着他去。
萧元漪你难道看不出，那凌将军心悦于你？
程始夫妇俩还以为问的这样直白，赵玉蓁会有几分羞赧扭捏，谁知她目色清明，只是稍露困扰之色。
赵玉蓁看得出来又怎样呢，还不如佯装不知。您知道我要查孤城往事，除了凌不疑的助力，还多亏我这能在军中和御前行走的官职，如果嫁人，如何还能继续在外行走？现在事情刚刚有点头绪，我怎么可能因为儿女之情，放弃孤城真相。
夫妇俩都知道，孤城之事是赵玉蓁心中症结，断是不可让她放弃的。
萧元漪那你准备装傻装到何时？我和你叔父能看得出，旁人也得看得出。
赵玉蓁那我便装傻装到装不下去为止。
萧元漪那贾淮，你又打算怎么办？
赵玉蓁疑惑地看向萧元漪。
赵玉蓁贾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程始在桦县的时候，他便向我和你叔母提亲了。
赵玉蓁大为震惊。
赵玉蓁什么！
萧元漪我刚到桦县的时候，贾淮就找上门来了，他也知道那时候他正奉命驻守桦县。
赵玉蓁马上紧张地问。
赵玉蓁那叔母可答应了？
萧元漪之前便说过，你的亲事，你自己拿主意。我们也只是和贾淮说要先问过你的意思。
赵玉蓁头疼得捂额，一个没摆平，怎么又来一个。
程始那贾淮人也不错，武将世家，家中儿郎多，大多都在军中谋职。而且，贾淮在中军时，就对你颇为上心。
赵玉蓁叔父，贾淮是对我很好，但是那孤城之事也必然牵扯朝中重臣，不知道要触碰多少人逆鳞。日后我嫁过去，牵扯出真相，岂不是害了他？
萧元漪这也不嫁，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嫁何人啊？
赵玉蓁小心地陪着笑脸。
赵玉蓁叔母，实在不行...我养个面首？
萧元漪你敢！
萧元漪马上怒目而视。
萧元漪本想着嫋嫋的婚事已属荒唐，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战场上灵光，出了战场就不行了？
赵玉蓁看着暴怒的萧元漪咽了咽口水。
赵玉蓁那什么，我就是问问。
半晌，萧元漪叹了口气。
萧元漪这婚事你到底想怎么办？
赵玉蓁叔母，能不能先拖一拖，不着急。这嫋嫋的婚事马上就要定下了，您定是还要带她去楼家。我的婚事就先放一放，实在不行，我自己去和贾淮说。
萧元漪算了，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去和贾淮说。
萧元漪家中这三个女娘，姎姎老实，嫋嫋顽劣，你是执拗。叔母只盼着你们日后能和郎婿恩爱一生，没有波折。
赵玉蓁伸手去摸萧元漪的手。
赵玉蓁叔母。
萧元漪也拍拍赵玉蓁的手。
萧元漪好啦。今日便也不早了，你就宿在府里吧，去歇息吧。
听完这话，赵玉蓁恭恭敬敬地起身给程始夫妇行礼，才离开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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