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35

他盯着她的眼眸良久，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她瞥了胳膊上的手一眼，不动声色地低垂眼眸，她倒是好奇，他想要说什么。

“你可知，薛定非在何处?”沈琅另一只手放在了她肩膀上，给她抛出了一个很长远的人名，沈从云指尖一动，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神色，“你是说，他死在何处?”

“他还活着，你不知道吗。”沈琅试探地问她，多年前沈从云练武回来，发起高烧，他悄悄去看望的时候，曾听到了她梦中低语着薛定非的名字。

沈从云心中微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摇头，沈琅将她拥入怀中，沈从云有些错愕，他真的有那种心思吗？

他闭了闭眼睛，弯下腰，将下颚抵在她脖子侧，“朕是不是没有你说过，定非曾与朕说过，他在湖边养了个小宫女……”

“陛下想说什么?”她眉头一皱，好端端地为何突然提起往事，这段往事，知道的人都死了，他从那个逃出去的老鼠口中得知的?

“定非出事后，朕派人找了很久，定非那时的朕保不了，其余人朕希望能保下，原以为会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没想到大家都说没有这么一个人小宫女。”

“朕便只能歇了这个心思，后来听到你梦中念着他的名字，便觉得奇怪，你何时与他有关系，便派人查了……”

在这一条路上，他一个人也走了很久，母后不是个好母亲，不会在意他如何，只要求他学业为重，总是比不过沈从云，先帝子嗣稀少，旁宗子弟甚多，他日子没有其他人想象那般好过。

他知道，那些人阳奉阴违，一定隐瞒了什么，可是他没有这个权力揪出来，这事还是先帝大病之时，宫中势力混乱，他暗地里费了不少心思才查的。

“你得势之后，杀了不少宫女太监，但杀得不够多，朕找到了，你年幼时在湖边……”剩下的话，他说不出来，喉咙微滚，那样的日子，若是他，他绝不想苟活于世。

“所以朕在想，你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宫女?”他心中不愿她是那个宫女，但直觉告诉他，她极有可能是那个宫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沈从云油盐不进，薛定非在她心里是不同的，她不愿拿这些事用他人交谈。

“是，朕便答应你，不是，朕……”他停顿了一下，虽然听起来很是荒唐，可是他真的愧对定非，如今这个选择在她手上，任凭她选择。

“朕给你出第五个选择，你想听吗？”他希望她不是，他换了个姿势，将她压在胸膛前，下颚抵在她发丝上，语气也沉重起来，为了情意，而放弃另一个情缘，他是不愿看到的。

可这是命，逃不开的命，他亲自为她找来的借口，她可以无需付出任何代价，便可以丢下一切走的借口。

“哦?愿闻其详。”沈从云有些奇怪，这跟她预想的不太同，她原先设想的是二人有了矛盾后，暂且冷静下来，发生那事后，他才会答应，没想到如今他竟是轻飘飘地抛出了个二人都不愿谈起的过去，好似她说是，他便真的会放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