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故人

这时候，一个草头神进来禀报：“启禀真君，截教门人求见。”

杨戬忍着疼痛问道：“来者何人？”

“来人只说是天阶童子。”

杨戬有些疑惑，只记得去碧游宫那天确实是有两个童子接应他，但是他们姓甚名谁，长相如何，他都没什么印象了，只道：“让他进来吧。”

一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走进来，向杨戬微微颔首：“培风问杨师伯安。”他微微扫视了一下四周，整个神殿的色调是近乎于黑的深褐色，不止是颜色，给人的感觉也是灰暗的。天光透过窗棂映照着这九重天的叆叆云气，殿中烛火跳跃，很有庄严肃杀感。

杨戬对此人还是没什么印象，只道：“同安，不知师侄来所为何事？”

那少年见杨戬剑眉星目，宝相庄严，心中隐隐有丝喜悦，声音有些轻快：“那日培风自见师伯为救发妻屈尊跪寒玉阶便心中敬慕师伯为人重情重义，希望能在师伯麾下效力。”

原来是那日替通天教主传话的童子，没想到他居然要来神殿，而师叔祖居然也同意，这倒是让杨戬有些诧异，问道：“师叔祖可有什么嘱咐？”

“教主只叮嘱培风好好跟着师伯历练，不要给师伯填麻烦。”

“如此你便像众兄弟一般在深得担任先锋官吧。”杨戬又对身旁的直健说道，“老六，以后培风就麻烦你多看顾一下了。”

自上天以来，他们做的都是些阳奉阴违的事，如今来了新人自然得小心些。直健明白杨戬是要自己看着这个新来的人，当即应下，带着培风往住处去。

一路上培风都像只刚出生的小鸟，好奇地东张西望，行至后院，培风见院中有一二十丈见方的水池，四周以蓝玉砌成与湛蓝的池水浑然一体，池底铺满了奇珍异石，池子两岸还架起了一座矮矮的拱桥，雕栏玉砌，甚是好看，微风拂过，携来丝丝咸咸的湿气。

“这水池里的蓝玉倒是好看，可用这寒玉砌池壁，那便无法种花了。”

老六淡淡一笑：“这池子是二爷为三公主建的，这蓝玉还是二爷试了好些材料才满意的。培风若是想赏花，前院池子里倒是有不少芙蓉。”

培风一愣，说道：“本来以为师伯如此重情重义已是难得，没想到在这种事上也这么细心，三公主倒是好福气。”

老六觉得好笑：“其实二爷不算是个体贴的，这是三公主自个儿说要的，二爷自然没有不允的，便施法挖了这池子，砌这四壁和池底的材料我们兄弟几个还帮着寻了呢。不过这蓝玉嘛，倒真是二爷亲自寻来，又一个一个比较之后才选定的。”

培风又问：“师伯住的哪？”

这倒也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老六说道：“二爷住在东厢，不过上天之后他也很少休息，你若是有事找他去正殿就行。”

到了住处，培风脱了外衣，把头发披散开来，对着镜子细细梳着一头秀发，嗯，长得还不错。培风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招手熄了烛火，东倒西歪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