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绮染没有去医院，也不再想去学校，逼近死亡的恐惧仍在神经上留下一丝惊悚感，转身就打车离开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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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解决了。"电话那头的女声冷淡淡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绮染没来得及说话，但光是那句话就足够让她原本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笑容一点点爬满她的脸。
她仰头笑了起来，“贱货，你们终于还是死了！哈哈哈哈哈哈谁也不能抢走爸爸！哈哈哈哈哈，谁也不能！”
她迫不及待地离开家，想立刻把这个天大的好事告诉还在医院的妈妈。
满心激动上车的她并没有发现，门边的景盆后，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悄悄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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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试管被整齐有序地摆放在桌上，红色蓝色黄色的液体在白色灯光下冒着点点气泡，有的向上，有的向下。
少女戴着实验用的防护眼镜，一手捏着试管，一手向其中滴入透明液体，“嗒”，管中黄色液体瞬间变为粉色。
她将试管放回原处，漫不经心地摘下防护眼镜和手套。
“他们得手了？”
关上实验室透明的玻璃门，她将白色的褂子脱下挂在衣架上，解开绑着高马尾的皮筋，甩了甩头，随意地用手指梳了梳头发。
男人点头，“已经按照大小姐吩咐完成了。”
白臻瑶微微一笑，扭头朝他走来，伸手拽住他一把拉近，一手勾住他的后脖颈朝自己靠来，生生将一米八八的男人勾弯了背，与她鼻尖抵着鼻尖，气息缠绵。
她的桃花眼琥珀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笑得灿烂，“你真的让我很满意。”
柏樾深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喉结无意识地滚动。
鼻尖一点温热。
“这是给你的奖励。”女孩像勾人魂魄的妖精般甜甜笑道，“我的……”
“乖狗狗。”她的手指如凉玉，在脸上擦过。
柏樾没有发出一句话，被女孩松开后就恢复了原来的站姿，端正挺拔。
白臻瑶甩了甩手，表情像个不耐烦的孩子，“啧。”
“这戏有点无聊了，唱得慢了些，都快让我没耐心了。”她百无聊赖。
“307有没有联系你？”她一屁股坐在了桌上，手上转起了一把锋锐得泛着冷光的手术刀。
柏樾摇头，“目前没有。”
犹豫一下，他开口，目光一直落在飞速转刀的细嫩手指上，“大小姐，小心手。”
万一受伤该怎么办呢。
他的担忧都写在脸上了。
白臻瑶笑了起来，却就是不停下，“你看不起我呀柏樾？”
指尖翻飞，刀越转越快，却半点没见不稳。
柏樾的眉间逐渐皱起一个“川”，两瓣薄唇抿得紧巴巴的，却不敢再开口，生怕她又争起强来再次加速。
白臻瑶觉得无趣，哼了声，怪没意思地放了刀。
“走吧，陪我去给他们松松皮。”她一屁股从桌上跳下来，白衣蓝裤小白鞋的穿搭显得干净帅气。
率先出门的她只留了声音在后头飘，“锁门拿包还有我的电脑，桌子边上还有人送我的盆栽都给我拿上。”
柏樾任劳任怨，十分速度地拿上所有东西并锁上门，大步跟上半点不等他的大小姐，赶上给她开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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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病房此刻一片混乱，点滴架翻倒在地，瓜果落的满地，被子也一半掉到了地上一半挂在床沿，水更是铺满了地面……
病床上的女人被人死死地掐住了脖颈，满面通红死命挣扎却仍动弹不得，额头青筋都逼出来，口中发出“嗬嗬”的痛苦的挣扎。
那条手臂的主人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装束一如往常，斯文的眼镜都还没摘，可那眼底的疯狂与狰狞却再也压盖不住——哪怕他手中正死死掐着的，是他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结发妻子，哪怕他的脚边，亲生女儿正痛哭流涕地抱着他的双腿跪地苦苦哀求。
“爸爸…求求你爸爸，放开妈妈吧求求你了爸爸！我求求你爸爸…快放开妈妈！妈妈她很难受你会把她掐死的爸爸！求你了我求求你了爸爸！”赵绮染死命地摇晃着赵慕的衣角，涕泗横流。
看着越来越窒息的妈妈，她哭得越发绝望痛苦，伸手去掰赵慕掐着陈佳的手。
她双手并用，和挣扎的陈佳一起，却还是掰不开赵慕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一直没说一句话的赵慕，此刻两眼猩红，面容却平静到诡异。
“你不该动她们。”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
脖子上的力道松了。
空气终于重回鼻腔，陈佳猛地咳嗽起来，满面的通红在不断的平复中慢慢消退。
赵绮染痛哭流涕，抱住了差一点就要失去的妈妈，哭得撕心裂肺，“妈妈，妈妈呜呜呜妈妈…”
陈佳终于恢复，泪水哗哗，抬头看着这个差点将她活活掐死的男人，心里像被人用最钝的刀一点一点地磋磨凌迟，痛到她恍然还以为那只手还没有松开，她仍旧无法呼吸。
她沙哑地，明知答案却飞蛾扑火地，一字一字地问：
“你……是为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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