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

与此同时。

“恭喜姑娘，随我这边来！”芊姉迎接长陵欢，脸上的笑容忍都忍不住。

长陵欢跟在她后头，问：“这是去哪？我们不回去么？我已经等不及把这身衣服给檀……我弟弟看了。”

“姑娘别急，还没结束呢。”芊姉推开房门，里面站着一排侍女，“请姑娘沐浴更衣。”

顾颜羨待在二楼的包厢里，看着楼里的人先后离去，楼空之后，惟幔从楼顶散开，一张红床摇摇晃晃的悬浮在了空中，层层淡红色惟幔将其包绕起来，其中可见一个女子躺在床上，春光似泄非泄。

“这是什么？”顾颜羨斜睨一旁侍候的侍女。

半个时辰前，进屋后长陵欢问：“这是要干什么？”

芊姉说：“沐浴更衣去谢恩啊。”

长陵欢不解其意：“又洗，这身衣服刚穿上还要换？等等，谢恩？跟谁谢恩？怎么谢恩？”

芊姉说：“当然是孙公子啊，您能当上花魁，他一人便投了三分之一的票。”

长陵欢警惕的问：“那怎么谢恩。”

芊姉脸上飞红，眼神躲闪神情扭捏。长陵欢好像猜到了，心中警铃大作，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刺鼻的粉末扑面而来，长陵欢没来得及闭气，猝不及防的被呛了一鼻子，登时倒在地上，闭眼之前只看到了墨妈妈的那算镶满珍珠的鞋。

“一回生，二回熟。都是应该走的路，焯琼当年也这样，现在不也好了？”

————

“这是……这是……”侍女被顾颜羡中的审视和质问吓了一跳，这明明只是一个相貌丑陋的乳臭未干的小孩，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吓人，他明明脸色都没变，却不怒自威。

红床上的长陵欢悠悠转醒，她拍了拍昏昏沉沉的头，强撑着坐起来。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看身上的红纱，衣服还好好穿在身上。

长陵欢松了一口气，撩开了帷幔。

这是在半空中的一张床，好像用的悬浮咒。

一抬眼，竟看到三楼上的顾颜羡跟一群婢女扭打在一起。长陵欢大惊，顾颜羡见她醒了，挣扎的更厉害了，大喊道：“快跑！快——”没喊两句就被捂住了嘴。

“跑不了了。”

长陵欢寻找着声源，竟发现这楼里虽然看不着人，但其实只被清了三分之二的场，还有人在包厢里，躲在帘子后面被挡的严严实实。

为了看一场活春宫。

长陵欢一阵反胃，她用力的扯紧了腰带。三楼的帘子被拉开，露出来那个孙公子的脸。

他纵身一跃，跳上大床。床剧烈的摇晃了几下，长陵欢往后缩了缩，警惕的看着他。

“今晚，你是我的。”说罢，他伸出了手。

长陵欢力气恢复了六成，她翻了个白眼，翻身一滚，一脚蹬在孙公子腹部。他侧身躲过，略显惊讶，随即笑了：“够味，我更喜欢了。”

他顺势抓住长陵欢的脚踝，扑身向前，两人扭打在一起。所幸红床够大，打架的场地够用。

那孙公子也不是个花架子，有点功夫在身上，长陵欢力气还没完全恢复，没过百招，她便有几分招架不住了。

长陵欢一时失手，孙公子攥住手腕扼住了她脖颈，被他揽在怀里。孙公子凑近长陵欢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真香，她们给你用香水了？我不喜欢香水，但是你身上这款味道，我很喜欢。”

长陵欢恶心的一阵反胃，她挣扎，却挣脱不动。

“小美人，别害怕。”

“害怕？这两个字，我不会写！”

“你给我放开她！”

长陵欢瞄准时机伺机而动。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顾颜羡攻击了束缚他的小厮的下三路，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助跑飞扑到红床上，眼疾手快从长陵欢头上抓住那支步摇狠狠的扎进孙公子的背部。

“奥，我忘了我有武器！”长陵欢撇撇嘴。

孙公子吃痛，甩开长陵欢，长臂一伸，从身后掐住顾颜羡的脖子把他捞过来。

顾颜羡毕竟只是个小孩，更何况长年食毒，身体早就被蚕食一空，没多少力气了。他虽被扼住脖颈，但又一下扎在孙公子的胳膊上。

孙公子掐着顾颜羡的脖子，大笑着要把他从床下扔下去，十多米的高空，足够摔死一个孩子。

“不要！！！！”长陵欢大惊失色。

长陵欢飞扑过去，孙公子已经松手了，只是没想到就在那一刻，顾颜羡用了最后的力气，趁着孙公子松懈，紧紧抓住他，一下子把他也带了下去！就在空中下落的时候，又一簪子扎进了他的脖子里！

扑通一声巨响，长陵欢撕心裂肺的喊着檀郎这两个字，周身瞬间脱力，她爬到床边看。长陵欢从小在族群里无忧无虑的长大，性格勇敢坚毅，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方才，却是她这一辈子，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