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

“喂，你刚才想跟那大妈说什么的？是不是又想挡在我前面？”

“没有。”

“嘁，嘴硬。”

顾颜羨翻过身，问：“长陵欢，你是不是就没有害怕的东西？你有害怕这种情绪吗？”

长陵欢想了想，如实说：“没有吧，在这个世界上好像确实没有东西让我算得上‘害怕’，还有胆怯、惶恐、畏惧、忌惮畏缩，想像不到那种情绪。可能因为我只前进，从不后退，所以我知道遇到事情，害怕是最没用的情绪。哎！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啊？为什么我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好听呢？再多叫几声我听听。”

顾颜羨无可奈何的说：“真不知道你这个脾气是福是祸，没心没肺的，跟在路上捡来的一样。我也给你取个名字，你干脆别叫长陵欢，叫拾欢好了。”

这是长陵欢第一次见顾颜羨无奈和充满小孩子气的一面，她十分开心，咯咯笑了：“拾欢，还挺好听。咱俩真是天生一对，起名都一样好听。”

被安排来服侍长陵欢的丫头和小厮到了，顾颜羨赶紧把牵着的手松开。长陵欢收敛笑意，恢复到含蓄内敛的模样。那小丫头说：“奴婢是妈妈派来伺候姑娘的，名唤芊姉。以后姑娘有什么需求，跟我说就是了。”

长陵欢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芊姉见她不像刁蛮任性的样子，便也放松了些，说：“姑娘，请随奴婢这边沐浴更衣。”

芊姉带她来到一间房，里面热气腾腾，烟雾缭绕。盆中打上热水，在水中放上玫瑰花瓣和牛奶。长陵欢没见过这样的洗澡方法，感到非常新奇。

长陵欢在浴桶里泡着，看着芊姉端来鸡蛋，正疑惑呢，她敲开鸡蛋，把鸡蛋清浇在了头发上。

“姑娘莫动，鸡蛋清能清除堆积在头发上的油垢；鸡蛋黄则可以滋养干枯的头发，让它们恢复光泽。”芊姉按摩着她的头皮，“您平时一定很注重保养吧，皮肤就像这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头发也十分柔顺光滑。”

“一般一般。”长陵欢向来自信，“可能因为天生丽质吧。”

芊姉轻笑道：“这倒是了。”

沐浴完，芊姉又叫人给她拿来了许多套衣服，一人举着一件，屋子里站的满满当当。长陵欢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一身，指指衣服说：“我先试这一身。”

芊姉将衣裳拿出来说：“姑娘您非常白，身材也瘦而不柴，还带着力量美，穿白色给人单纯干净，温柔飘逸的感觉，再搭配红色，飒爽干练会非常好看。”

蜜桃红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柔美与干练并存，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步摇，略施粉黛只增颜色。

长陵欢将芊姉搭配的步摇扯下，换上了祝丹潇送她的那支凤凰欲飞。

“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芊姉真心实意的赞叹道，而后又皱眉，“姑娘气质很好，气势更足，穿这身不像艺娘，会不会略显老练了些？不瞒您说，这身衣裳刚送来的时候，很多姑娘都相中了，但是大多最后都选了娇嫩的颜色。”

长陵欢想了想，拆下一缕青丝垂于胸前，又稍施腮红，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最终，长陵欢端详铜镜里的自己，说：“就这身。”

一切完毕后，芊姉便出去了，长陵欢从窗户上看到顾颜羡被人领着从后门回来了，她蹑手蹑脚的藏到了门后。

顾颜羡听说长陵欢收拾好了，火急火燎的进门，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还没来得及着急，被突然从门后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哈哈哈!檀郎，吓到了吧！”

顾颜羨目瞪口呆，道：“这真是，精妙绝伦！”

长陵欢甩了甩裙摆，兴奋的转了转圈圈：“我也觉得这裙子特别好看。”

“不，因为是你穿，才会特别好看。”顾颜羨摇了摇头。他对长陵欢会蛊惑人心这件事深信不疑，因为长陵欢本人并不知道，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马车上惊鸿一瞥，他便被深深吸引。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只要她在身边，任何人都无法再入眼。

甚至无需华丽衣衫，只是一袭白衣，一绾长发，足够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