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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山洞,陈俊夫就坐在地上等周然
陈师叔这些日子啊,你找到的各种驱寒之物,对他的身体恢复,是大有益处
陈师叔你这个小姑娘真是不简单!
陈师叔光是这朱明草,就不是普通之物
周然这朱明草是我哥哥姐姐取来的,我没出什么力
周然陈师叔,三味药过后,谢允怎么办?
陈师叔别的人啊,或是在走上坡路,或者是在走下坡路,或者是原地不动,脚下起起伏伏都有着落。而你不同,你走的不是斜坡,是峭壁
陈师叔石阶之间没有路,每一次你都要拼命纵身跃起,刚刚抓到峭壁上的石头,要拼命往上爬。万一爬不上去掉下来,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陈师叔这是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
陈师叔我问你,你怕过吗?
周然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周然我说我不怕,您信吗?
陈师叔那怕的时候,你怎么办呢?
周然怕乃人之常情,每次身陷险境的时候,我都好像被卡在石头缝里。想要不被困在原地,只能一往无前
周然怕也没用!
周然所以,我就假装自己已经高一层,或者更高一层的石阶上。假装到自己深信不疑的时候,这下一步便也不在话下了
周然抿抿嘴唇,冲陈俊夫一点头,勉强笑笑
周然我明白了,谢谢你!
陈师叔谢我什么呢,我只是教你一些自欺欺人的办法,让自己好受一点
陈师叔去吧
周然转身走进谢允闭关的洞府中,洞府中被蓬莱这几位财大气粗的老东西弄得灯火通明,墙上半个火把都没有,全是拳头大的夜明珠。她一进去先愣住了,只见上次她来时还光秃秃的石壁上,被人以重彩画了一片杜鹃花
画工了得,那猎猎的红几乎能以假乱真,怒放了一面墙。绚烂至极地往人眼里撞,生机勃勃,好像一阵风吹过去,便能翻起火焰似的红浪来,叫人看一眼,胸中不散的郁郁便好似轻了几分
周然这就是你写写画画的东西啊?
周然看来你还真是等了很长时间啊
躺着的人自然不能答话,但周然的目光扫过整一面墙的红杜鹃,在角落里发现了几行题字并落款。先头题了一句白乐天的‘回看桃李都无色,映得芙蓉不是花’,后面又道‘经一场大梦,梦中见满眼山花如卿,如见故人,喜不自胜’,落款是想得开居士
看见‘想得开’三个字,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周然想得开居士,你还真是想得开啊!
接着,她看见旁边小桌案上放了笔墨纸砚,便步履轻盈地转到小桌前,翻看谢允留给她的信。只见桌面上摊了几张画,头一张画的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十分秀气,趴在桌上看书
周然这是我们初见时,我的样子,亏你还记得
周然心头先是微微一跳……不料随后看见题字,顿时从感动不已变成了气不打一处来。姓谢的那倒霉玩意给这幅画起名叫’小美人小时候‘
第二幅画上是个少女,长大了不少,面容俊秀。一袭白色衣裙,手持佩剑,威风凛凛,谢允在下面写着“威风小美人只身入贼穴,备战黑地煞,八百小王八’。她原地磨了磨牙,回头扫了谢允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谢允嘴角好像还带着一点坏笑
周然这位想得开居士这么想的开,看来离死还远着呢!
第三幅画上画着一个年轻姑娘,比前面的少女又年长了些,五官同第两张如出一辙,人却是微笑的。她身穿一袭红裙,裙角飞扬,鬓似鸦羽,眉目宛然,站在一大片杜鹃花丛中
周然因为精通岐黄之术,平日又酷爱身着素色衣裙,所以江湖上的人才会称她为“灵素仙子”
周然看着画中身着红裙的人儿,不禁想到
周然我要是穿这样一身红衣,应该也挺好看的。
这一幅画上面写着,画中仙乃是……你猜
正在疑惑时看到了旁边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猜错了 不是你 是我媳妇,随后便打开信来看了看
谢允恬恬,东海之滨虾兵蟹将甚众,皆与你等为同族,蘸油酱醋并碎姜末一点,十分美味。你可以与之多多亲近,笔墨均己列次石桌上,承蒙垂怜,长编大论也好,,只言片语亦可,盼你回复一二,稍解吾之思念于笔端。对了,笔墨仅供书写于纸面,勿作它用
周然本来没想拿一堆笔墨干什么,看了这句话,顿时大受启发。她狞笑一声,挽起袖子,饱蘸浓墨,来到无知无觉的谢允面前
周然本来我还不知道写什么,多亏了你的启发,这可是你自找的哦!
她伸手在谢允脸上比了比,果断大笔一挥,对着皇帝陛下那张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脸上开始辣手摧花。先在他脸上勾了个圆边,继而将他眉毛画成了两道黑杠,两边脸上各勾了三根胡子,最后额间加了个端端正正的‘王’
画完,周然歪头打量了他片刻,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将谢允那只空着的手拉了过来,在他掌心上写上‘欠揍一顿’
周然这里弄的跟火炉似的,你手却像个冰块
周然【握紧谢允的手】但凡有半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