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和马哥的偶遇

“你怎么在这？”简繁手插着兜，跟了上去。

“哦，我在这边结个案子，在酒店呆着太闲了想着出来走走。”

哲法大学博士毕业生，身为律师的马嘉祺已经接手过很多案子了，在圈子内也是鼎鼎有名，游走结案已经是他的常态。

简繁点点头，“案子还顺利吗？”

“劳动纠纷的案子一般都不难，但也要等庭审开始才能下定论。”

简繁又点点头，囔囔了一句:“你成绩一直都很好，这些对于你来说应该很容易。”

马嘉祺唇角勾起，抬手正想揉揉她得头发，但还是放下了。“你也不赖啊，都混成街头简爷了，对吧？”

“别拿我打趣。”

马嘉祺识趣地收了声。简繁瞄了他一眼，又岔开别的话题:“来北桉几次了？”

“三次，上次我同事带我去了你那酒吧，装修不错，很复古啊。”

“我怎么没见到你？”

“你那吧台的小伙子说你不在，好像说你去枫实看画展了，暂时回不来。”

哦，是上次陪杨琳帆看她新男友布置画展的那一天。

“我和老前辈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就是跟着年轻人打个卡，一点没到我们就走了。”

简繁“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马嘉祺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猜到了大概。

其实他们的关系不算差，特别是简繁离家这几年，马嘉祺给予过很多帮助。别的不说，至少酒吧合同是他帮着拟定的。他不是简繁的亲哥哥，但是他确实是把她当做亲妹妹。只是每次面对这样的问题时，总会有无形的力量再次把他们的关系拉开。

“我让你难堪了？”马嘉祺停下脚步。

简繁神色稍愣，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

那个被扔在床上的手机，那个让她烦躁的未读来信，是马嘉祺发的。那只是一条简单的问候，但连着几年一样的问题和一样的答案，像极了他想把简繁扯回来让她直面一直逃避的问题。

“今年过年回家吃饭吗？”

“不了。”

简繁不觉得自己在逃避，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把全身心放在这些事情上面。她可以很快乐的，她的妈妈都做到了。

“段阿姨今年回来吗？”他照例是提起了简繁的妈妈段京辞。

“不回。”其实她压根没问。

“回家吃饭吧，一个人也挺孤单的。”

“马哥，”她抬头，冷冷地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马嘉祺，“能不能别老拿我妈来压我。”

马嘉祺扬眉，想解释点什么，简繁已经接过他手中柠檬，走开了，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马哥，”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抿抿嘴，“以后别问我这个问题了，你只会得到一样的答案。如果你想找我吃饭，我们可以在外面吃。”

饭在哪儿吃都没问题，但是那个以“家”为名义的房子，简繁一刻都不想回去。

看着她慢慢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马嘉祺长叹一口气。大衣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简爸”的名称就这么显现在屏幕上。

马嘉祺吸了吸鼻子，勉强扬起笑脸，接通电话:“爸！怎么了？”

“嘉祺啊，你今年什么时候回家呀？”

“快了”被堵在嘴边，他思考了一会儿，又洋溢着笑容，“爸，我今年可能不回去了。”

“怎么？工作很忙吗？”

“我们年后还要开一个分析会，我想着回去没几天还得回来，就懒得折腾。”

“你在哪啊？要不要我们过去陪你？”

果然。

“在北桉呢！爸爸你们要过来吗？”

他就知道老头不会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过年的，马嘉祺扯扯唇，有些得意。

“那我和你妈妈过几天去北桉找你！”

“好嘞！我给你们定房间。”

挂断电话后，如释重负。他留意到被置顶的“阿繁”，点进对话框。

「阿繁」

「新年见」

点击发送，没过多久简繁就回了一个问号，顺带着转账的十三块五。

「柠檬的钱」

「收着」

马嘉祺弯唇，没忍住笑。

「算是哥哥赞助你的酒吧」

屏幕这边，简繁看着“新年见”这几个字满脸问号，看到“哥哥”这俩字更是来气，捏着嗓子硬是给马嘉祺发了条消息。

“可是阿繁不想在新年见到哥哥呢~”

好生恶心。简繁说完她自己都快要吐了。

哪成想那边的马嘉祺也学着她的调调。

“那怎么办呢~哥哥很想见阿繁呢~”

“yue——”一大口水直接吐出来，把经过房间门口的苏新皓和左航都吓了一跳。

“繁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恶心。”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左航更是瞪大眼睛:“简爷你怀孕了？”

“……”

说不出话来。

除夕还没到的时候，大家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准备起来了。

杨琳帆提前一周就已经买好了回南屿的票，这几天忙着给路途遥远的小宝挑划得来的车程，以及和小男朋友为即将到来的分别你依我侬；航仔倒没有那么着急回家的欲望，张罗着要给酒吧贴对联，不过502沾住大拇指和食指这件事情确实是不算工伤；小苏也是不紧不慢的，到最后一天才开始系统地整理调酒的归位和杯子的清洗消毒。

新年还是自己一个人过呢。简繁这样想到。

不过一个人也挺好的，很自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了小宝说的北桉公园跨年活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逛逛呗。

除夕一早杨琳帆拉着张泽禹就踏上归家之路；左航等着中午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和小苏一起关了酒吧的闸门，说坐轻轨回枫实；简繁倒是不着急，不过回森林湖住是个大工程，她那套公寓继装修之后就没回去住过，别说最基本的柴米油盐了，她连套被褥都没有。

所以小苏在回家之前还陪她去了趟购物中心，否则简繁就要住在空徒四壁的屋子里七天了。

苏新皓聪明在把店里的推车放回车上，不然几大袋东西都不知道怎么搬上去。

“繁姐，这屋真是你的吗？”小苏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你怎么啥都没有啊？”

“我又不常住，买那么多东西干嘛？”简繁也把自己的行李箱拎了进来，这一大箱子衣物够她住七天了。

简繁的公寓是简单的loft，两卧一厅。卧室一个在客厅后面，另一个就是二楼了。入门的客厅被她调整了一下，入门的那一半做回了厨房。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巨大的落地窗，恰好是日落的时间，阳光暖暖地通过窗玻璃，撒在了沙发上。

“行吧，你就把东西放在这，我待会儿自己收拾就好了。”

“不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还怕你放了我找不到。”

苏新皓接过简繁手中最后一袋生活物品，长舒了一口气。简繁收拾之余，还给了他一瓶汽水。

“那我先回去了，繁姐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简繁上一秒还笑着和他道了别，下一秒就躺在了沙发上。

累死了，跟搬家一样。

她回头看了看地上几大个购物袋，又长叹一口气。

自由之前还是要收拾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