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微微愣神,他原本想说的话,并非是这个。
夜梓君,会错了意。
她以为,他会怪她插手给许沁选合适的相亲人选。
在付闻樱将人选交给许沁之时,他也的确收紧了心弦。
但,他很清楚夜梓君的立场。
一个懂得审时度势,永远知道该怎样让自己处于有利之势位置的聪明女人。
这件事,她该做。
哪怕只是为了付闻樱的面子,也必须做。
他从没想过要怪她。
反而要谢谢她。
在明知道他这个丈夫心里有其他女人之后,还能平静配合做好他妻子的角色。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即使对他没有感情,也绝不允许自己的人在感情之中“背叛”自己。
或许,她是真的不在乎吧。
但这件事情,让孟宴臣不得不去认真正视。
孟宴臣你今天,对妈说的那些话。
这次换夜梓君愣住了。
她缓缓抬眸看向他,便对上了那双满是复杂的深邃眼眸。
她以为他想要问她关于许沁的问题。
却不想。
是因为她在饭桌上对付闻樱说的那番哄她开心的话吗?
孟宴臣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半晌,他终是只道出这么一句有些无力的话语。
很显然,上一句话他没说完,却已经没有了说出口的立场。
而再次出口的一句话。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夜梓君眸光微闪,突然低眸轻笑一声。
笑声低缓,如同清泉温润。叮咚落水声入耳,心房瞬间宁静安然。
夜梓君原来,你是觉得我受了委屈。
像孟宴臣这样性格的人,从小承受着母亲所强加给他的压力长大。
他可以出于礼貌给足一个人面子。
也可以不留一丝情面揭开对方伪善的面具。
夜梓君你很在意这件事?
怎么想,夜梓君也没能理出孟宴臣会在意这件事情的点在哪里。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他们之间只有商业联姻的利益牵扯。
再多一点什么,是他们彼此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更何况,孟宴臣心里有许沁。
那就更不应该了。
一句话,将孟宴臣问住了。
他很在意这件事?在意她是否受了委屈这件事?
孟宴臣看着她,眉心一紧。
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呢?
只是因为夜梓君是他的妻子,即使没有感情,也要给她应有的尊重?
又或者是因为,他当时听了她的那番话,心弦被触动,被感性占据?
再或者是因为,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相处,他习惯了生活中有她的存在,从而潜移默化的,开始将她放在了心上?
有些问题开始去正视了,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好似也能轻易解开了。
孟宴臣我只是不想,孟家的风气,沾染到你。
夜梓君抓着头发的手猛然一紧。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孟宴臣这些年被压制束缚得紧了。
不想她身上明艳的光芒被一丝一毫的黑暗侵染。
她本该是振翅高飞的蝴蝶,有着他向往的美好和自由。
他希望她永远心如明月,清风相伴。
夜梓君宴臣。
她轻声唤他,看着他的目光尤为认真。
夜梓君如果你想,并非没有可能。
夜梓君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夜梓君你有没有想过,那只是一种对过去遗憾的执念。
从小到大,他没办法自主决定自己的人生规划。
包括感情。
但是越得不到,他便越想挣脱束缚着他的枷锁。
久而久之,便堆积成了他选择性视而不见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