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刘耀文被尿意踹醒。
他发现自己睡在大床中央,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
揉了揉眼睛后,他便起身往屋外走。
他怕黑,自然是走到哪灯开到哪,当客厅的灯被点亮时,他看到宋亚轩孤身躺在那张红木椅沙发上。
木椅很硬,他也没垫个枕头盖个被子。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孩。”
刘耀文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他搬到客房里。
于是他先小跑着开了客房的灯,然后回来准备抱宋亚轩。
在刚刚把他抬起的时候,刘耀文吃力地闷哼了一声。
“长的还挺快。”
“哥都抱不起了。”
终于堪堪把宋亚轩抱到客房后,刘耀文如释重负地准备把他丢在床上,但一不小心自己也往床上倒了。
他一下压到宋亚轩的胸膛上。
宋亚轩就算睡得再沉也该醒了。
他一脸懵地睁开眼,然后迷迷糊糊地看见趴在他胸膛上的刘耀文。
“刘耀文?你干嘛?”
“呃……测测你心跳?”
说着,他还侧过头将耳朵贴在宋亚轩胸膛上,假模假样地听了两秒,然后起身了。
“测完赶紧走。”
宋亚轩也因为实在太困,人还有些迷糊,翻过身又睡过去了。
刘耀文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陈年老被,简单地拍了拍灰,就盖到宋亚轩的身上了。
替他撵被子的时候,刘耀文凑近看了看他的睡颜。
眉头紧锁,眼下微微现出泪沟,浅红的嘴小小撅着。
刘耀文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和脸,没有察觉到异常:“是最近太累了吗?怎么这么疲惫?”
“早知道昨晚就不打扰他了。”
“唉……”
“虽然很难过……”
刘耀文后来上完厕所又回卧室了。
他把自己的被子拿到了客房给宋亚轩盖着,把那个陈年老被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正躺在床上,开着床头灯,刘耀文仰望天花板,鼻尖不时有一丝霉潮的气息乱撞,他觉得枯燥,也觉得无聊。
看着看着,一些心事又浮上心头。
眼泪默默地顺着眼角滑落。
鼻头微酸。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醋丁程鑫和马嘉祺靠在一起睡觉,就是很生气明明背部有伤,丁程鑫却还是愿意委屈自己去配合马嘉祺。
这让他怎么安慰自己。
任谁看都不像是马嘉祺的一厢情愿。
反而还像是丁程鑫故意做给他刘耀文看的婉拒。
他丁程鑫怎么就确信自己不如马嘉祺了?
怪自己出场时间太短吗?
也是,谁让自己那么早就跑了,甚至来不及和他握手言和。
刘耀文没跟丁程鑫说,他小时候曾看见过丁程鑫被当初欺负自己的人围堵在巷子死角欺负。
那个时候,丁程鑫还不认识刘耀文。
刘耀文也因为太过弱小和自闭没有出手救他,走的时候巷子里甚至没有传出他的惨叫,可能人害怕到极点时真的不敢出声。
那天对刘耀文来说,并不是简简单单地目睹了一场霸凌,更是他将自己定义为懦弱的开始。
因此当丁程鑫第一次以恶人面貌出现在刘耀文面前,并且与那群欺负他的人站在一起为虎作伥时,刘耀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时的丁程鑫明明看着还是那么的胆小,可却被生生逼着说那些他听不懂的话。
刘耀文当时看着周围人肆谑(xuè)的笑意,以及丁程鑫默默的一步步后退,决定不再反抗。
他知道,那群人爽了,就不会再欺负丁程鑫了,那是他唯一能保护他的方法,也是唯一能弥补当初“没救他”这一亏欠的方法。
他不知道后来怎么把这些事忘了。
但当那天丁程鑫过来和他坦白到后面具体细节的时候,他全都想起来了。
丁程鑫那么愧疚,却不知道他也深深愧疚着。
他还跟他说额头上的疤是和父亲起争执时不小心磕到的,殊不知他第一次看见他被围堵在角落时就注意到了那额头上的疤,毕竟那样的疤在一个小孩子脸上是那样的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