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Sara从床上支起身,伸了伸懒腰……仿佛她在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而不是身处在这无间炼狱。
“早上好。”身边传来了温暖的声音。偏过头去,Nick正微笑着看着她,脸上夹杂着天生带着的宠溺,那一刻,那颗尘封已久的心竟突然跳动起来,她怔怔地望着Nick,许久,许久……
“早上……好。”
她有那么一瞬好想让时间停留在这里,至少,能让她保持这片刻的心安与温暖。
“……”
“对了,肚子饿了吧?”Sara晃晃脑袋,从背包里拿出了几块面包,两颗巧克力,还有两瓶矿泉水回到床边,将Nick搀扶起来。
“多吃点,伤好得快。”
Nick神情有些恍惚,他曾经也有这样重伤的时候,但那时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初到动物城的,年仅十二岁的他,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城市地角落里,强忍着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痛,以及寒冷的雨水……直到他遇到了芬尼克。
“Sara……”Nick有些语塞。
“你可以叫我莎莎,以前他们都这么叫我。”Sara咽下口中的面包,擦了擦嘴边残留的面包屑。
“莎莎……这是哪里?”
“这里是那座医院的隔离区,这里的设备很齐全,连电都有,很适合我们养伤。”
“……”
Sara忽然哽住了,她无措地望着Nick,看着他还没有痊愈的身体,微微一笑,止住了说下去的欲望。
“可为什么……”
Nick刚想询问,却被Sara打断,她似乎在有意隐瞒着什么……也许是那只兔子。她不愿让Nick去思考那些,她本能地感觉到,那只兔子可能会勾起Nick心底的悲伤。
“谢谢就不用了,正好现在也没别的事,你可以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进来的吗?说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一只食肉动物在大街上乱跑。”
“我追踪Judy的信号到了一片荒漠上,不知道为什么,沙地突然塌陷,然后我就掉到这里了。”
这座城市,就像在主动为他敞开怀抱。
小时候的经历,他至今都不敢遗忘,每当独自一人度过夜晚,那些冰冷的回忆就会涌上心头,带来刺骨的寒冷。
我出生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里,大家都是狐狸,生活美满。可有一天,突然来了一群人,把村子里的人都抓走了……我也在。我们被送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他们说要把我们拿去做研究。
他们给我戴项圈,抽我们的血,给我们注射各种药物……大家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被Jack叔叔送到了动物城,可他,也在一段时间后,莫名失踪了。
那个时候我才12岁,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在动物城里偷盗,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狐狸在这里是备受歧视的。于是我开始学着大家口中狐狸的模样,到处坑蒙拐骗,当上了地痞流氓。
我本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样,颓废,阴暗……在世人看来,我就是个地痞流氓,尽管赚了点钱,却无法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直到我遇见了Judy,我的生活才慢慢改变……她很善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瞧不上我。她也会生气,在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来找我理论。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后来我在她的帮助下当上了警察。
回想起Judy,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深呼吸了几下,稍稍回过神来后,却感到眼角些许温热……他哭了。
“你……”
“没见过狐狸哭,对吧?今天你第一次见到了。”
“其实我小时候被抓到这里过,我是那一批实验体中唯一幸存的那个,所以,我想我可能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比如需要血液识别认证的那种。”
唯一幸存的那个?
“莎莎,跑,快跑啊!”
“莎莎……别吃了。”
那个雨夜,那些被雨声模糊了的话语,令她陷入了呆滞。
“莎莎?”Nick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你怎么了?”
“爸爸妈妈……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她死死抱住脑袋,零碎的记忆片段一次次尝试着拼接,可始终无法记起深处那段回忆,只带来深深的恐惧,与无助。
自己是谁,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她似乎,强制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莎莎,莎莎,别怕。”
突如其来的温暖,令Sara有些不知所措,她抬头怔怔地望着Nick,一滴滴眼泪涌出眼眶。她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受惊般缩进了Nick怀里。
“别怕,别怕……”Nick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Nick……”
我记得,我家在热带雨林的一个小村庄,刚出生不久,爸爸妈妈就因病去世了……奶奶把我一手带到大,可没多久也病死了……不,不对,他们不是病死了,是我吃了他们……不,不,这样也不对。
后来有一天研究所突然停电了,我拼命咬断了身子上的绳子,跑了出来,在途中遇到了和我一样的朋友们。我们找到了生活的地方,一直生活到了现在。
不对,不对……我……
那温暖的怀抱,令她逐渐停止了回忆。随着那些记忆片段的远离,痛苦也随之消散大半。
“原来,狐狸怀里有这么暖和。”
“……”
Nick松开Sara,悻悻地笑了起来。
希望兔子不会怪罪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