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k篇】第二章：驶向深渊的列车

迷迷糊糊地听着门外医生的对话，一滴一滴的眼泪从小兔子的眼眶中流出，沾湿了她身边的，那满是血迹的床单。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进病房，冷冷地倒映着她失去光泽的瞳孔。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兔子把头偏向了窗外——那带着些凉意的风，和时而拍打着窗户的藤蔓，仿佛在哀悼着，哀悼着即将逝去的生命。

　　传说，一个将死之人在生前的最后一刻，会做一个梦……梦里会出现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如一片片碎了的镜片，破裂，拼接，重圆……

　　可是，梦境中，她的周边却是一片空白……原来，她没有珍贵的回忆啊……

　　渗着血的嘴唇张开了一个小缝，传出有些模糊的哭声……尽管这样会带来巨大的疼痛。

　　“Fail.”月光倒映着那巨大而恐怖的机器……漆黑的房间里，只听得周围那响彻的噪音，和刺耳的AI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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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

　　些许刺耳的铃声将Nick从思绪中带回了现实——他有些不情愿地坐起身子，看了眼手机屏幕。顿时清醒了不少，屏幕上的来电人他并不陌生——那是Judy。

　　带着些困意，Nick笑了笑。他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对方的声音很清脆，也带着一丝不易发现的埋怨：“傻狐狸，你在干嘛呀？”

　　“噢，抱歉兔子，我刚刚在午休呢。”Nick揉了揉眼睛，他的声音中隐约可以听出一丝疲倦。毕竟，午睡被吵醒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困。

　　“抱歉Nick，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休息的。”Judy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不少，语气中满是歉意。

　　Nick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了身子，再伸手摘掉了墨镜：“嗯哼，我们的小兔子什么时候学会关心我了？”他微微抬起头，只见刺眼的阳光迎面，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Judy愣了会，脸颊上隐约浮现出了淡淡的粉红，她小声嘟囔着：“油嘴滑舌……”

　　“谢谢。”Nick调侃了一句，他下意识地端起了边上小木桌上的咖啡——那是他的习惯，平时午休时，他总会在身边摆上一个小木桌来放东西。

　　伸在半空的手微微有些僵硬，他那墨绿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咖啡上有些扭曲的三角形标志。“萝卜……你……到站了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还有一会呢。”Judy回答得很干脆，她没有发现Nick语气中携带的感情。在思索了一会后，她又接着说：“Nick，你想尝尝我爸妈做的蓝莓派吗？”

　　Nick沉默了半晌后，尴尬地笑了笑。自己肯定想多了，Judy可是警察啊，她能有什么危险！Nick心想，随之吐出了两个字：“你猜。”

　　“……”

　　“想啊。”Nick连忙补充说道。

　　作为众多狐狸的一员，Nick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短暂的沉默代表什么。如果不是他及时改口，可能又要跪搓衣板了。

　　不过说起蓝莓派，倒是让他眼前一亮，还记得上次还是在追查午夜嚎叫案的时候才吃过。Judy此时说的话，正让午餐没吃多少的Nick一下子来了食欲。

　　“好啊！正好也让格雷教教我怎么做，以后我做给你吃。”Judy很高兴，这样Nick就可以每天都吃到啦。

　　“和你那烹饪的迷你小萝卜一样吗？”Nick咧着嘴笑着——对于他来说，毒舌早已成为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你……”Judy有些语塞。

　　Nick轻咳两声，连忙抛开了这个话题：“我开玩笑的，兔子。”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Judy恼火地准备挂断电话，可想了想后又将它放在了耳边：“傻狐狸，我爱你。”

　　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Nick紧张地直起了身子，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兔子，你……一定要安全到家啊。”他的语速非常快，似乎很紧张。

　　“我……滋…滋…”零零散散吐出几个字，忽然一阵巨大的噪音，伴随着列车车轮与导轨的摩擦声传出，震彻耳膜。

　　“兔子？兔子你怎么了？萝卜？”Nick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点，他冲着电话喊叫着——可电话中除了噪音，什么都没有。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惶恐，担忧……Nick狂奔着奔向警车,被咖啡沾湿的上衣渗着丝丝的寒意，夹杂着，心中冰冷的恐惧。

　　“萝卜，坚持住……求你了……”

　　车前的轨道早已被截断，车身一下陷进了周边的沙地。尖叫声充满了整辆列车，剧烈摇晃的车身使行李四处散落，如同两年前的那辆列车一般。即将倒塌的车厢摇摇欲坠，令人恐惧的摩擦声回荡在整间车厢。

　　终于缓过了神。Judy抓住侧栏的手渐渐发力，身体前倾，借着兔子天生就有的弹跳力，闯进了驾驶舱——她想让这辆列车停下来，出于一名警察的职责。

来到驾驶舱时 ，Judy直接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合不拢嘴，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驾驶舱遍布着血迹。爪痕、内脏、血液沾满了地面与墙壁。

摩擦声并未持续太久，便随着列车急刹的停止而渐渐淡化。

　　万幸，列车出发前已经检查过可燃物品的存放，现在才不至于爆炸。在尽力安抚住乘客的情绪后，由于门已被焊住，Judy只得拿起了窗边的破窗锤，砸破窗户，指挥着乘客撤离。

　　下了车，周边黑暗的环境，加上那些恐怖的吱呀声，令众人有些胆寒。

　　Judy瞥了眼手机上断开的信号，愈发警惕起来。

　　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不远处，正有几名身穿白衣的，类似工作人员的动物正打理着手头的事物。

　　忽然，他们冷冷地回过头，看向了Judy一群人。在这片刻的时间里，周边竟涌出了大量的动物，他们如同发了狂一般朝他们扑来。那贪婪的模样，似乎是见到了……新鲜的猎物。

　　很快，惨叫声便再度响起……

　　“这些动物是怎么了？！”Judy心中惊疑，她回想起了两年前的午夜嚎叫事件，那时候……动物们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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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意识快要模糊的那一刻，Jydy想起了那二十二起失踪案……还有Nick那担心的话语。

　　“Nick……”Judy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看着搜刮出的电子设备，在酸液里冒着滚滚的白烟，白衣动物满意地笑了。

　　轨道的入口慢慢关闭着，直至最后一缕阳光的消失，这里……陷入了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