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维多利亚的灯红酒绿像是一只被下了蛊的蝴蝶，被心甘情愿的困于囚笼，画地为牢。

季见生依旧是在角落里开了个卡座，叼着被咬扁的吸管努力的吸着里面深黄色的柠檬汁。

王阳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将手中的瓜果碟高举过头顶一路小跑到季见生旁边。

“王阳，我怎么感觉最近维多利亚的客流量越来越多。”季见生好不容易才将话从声浪中勉强传进王阳的耳中。王阳抓起一把瓜子唠嗑道。

“最近桦林下岗的人多呐，大家都没了生计，这才叫可怕。”王阳难得沉下了脸。他轻轻的搁下手中的瓜子，目光躲避红男绿女看向弹着钢琴的沈墨。不知是谁点了烟，沈墨的脸看不真切。

“王阳，你知道了吧。”季见生也跟着王阳的目光望去，她有些冷意的说道，好像比维多利亚门口的冷风还要降下几度。季见生意有所指，王阳却看着沈墨笑了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喜欢她。”

苦涩的柠檬汁回甘好像是甜的。眼看葛老板就要冲过来，季见生敦促着王阳起身。

“你和沈墨说一声，我先回学校。”王阳回复的声音淹没在闹声中，季见生提起包朝维多利亚外面走去。巨大的温差让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人间这般无情，人间这般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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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皮沙发上气度不凡的男人行云流水的签下自己的姓名，对面的校长眼睛都看直了些。

季和平客客气气的将合同递给校长，而对方早就起身翘首以盼的两只手接过。

“季先生对学校的支持，定会让学子们发奋图强。”校长和气的说着话，季和平只是微笑的点点头。“何校长，我女儿这几个月怎么样。”

“这其他的都没得说，但是听说见生交友方面呐…小女孩这个年纪呢有这个心思很正常…”何校长温吞的组织着言辞，季和平却掀起波澜。

“我们家囡囡谈恋爱了？”

“这我不确定，但是那个男生不是我们学校的，总有人能见到他骑着红色摩托车在校门口等着见生。”何校长说的含蓄，但是精明人一点就知。

季和平沉默了片刻，向校长道了谢。

他从桦医校的校长室出来，一阶又一阶的楼梯接踵而至。走到大平台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大平层下面又是长长的露天楼梯，与室内楼梯显著的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把手，只能一个人走。

季和平走下最后一阶，发觉自己必须停下来歇一歇了。他擦去额头的汗，乐呵的笑了笑。

人都是会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