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喧闹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暗淡的路灯下站着一群头发染着各种颜色的少年,穿着黑色粘毛的体恤衫,手里握着手臂粗的木棍,他们围成一个圆圈,把一个可怜鬼逼在他们的中心。
余盛夏被这个场景吸引,好奇的停下来躲在树后面偷看,还好夏天的树木枝叶茂盛,她藏在这里,简直是绰绰有余。
她知道那群人是谁,是这条街有名的混混,不过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今天居然又碰上了,不过他们也还是有点原则,不会打女人和小孩子,还讲义气。
“你小子挺厉害啊,连刚哥的女朋友都敢下手?”为首的男人冲里面的人淬了一口,言语中带着嘲讽。
“你说说你,好好做你的大少爷不好吗?非要来插一脚,不知道做错事情要付出代价的吗?”他继续说道,手中的木棍蠢蠢欲动。
“大哥,别和他废话,赶紧打一顿,回去和刚哥交差了。”一个染着黄毛的少年急促的说,他的身体瘦弱不堪,仿佛是一根细细的竹子,轻轻一折,就断了。
“大哥,咱们速战速决吧,上次的事你也知道。”他旁边的寸头纹身哥附和道。
上次的事?
余盛夏突然想起她不久前就听楼下的阿姨说,这附近一伙聚众斗殴的人被抓了,如此看来,是就是他们了吧。
她本来想不多管闲事,就这么悄咪咪的走回去,独善其身,可是那里面的身影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要打就打,废话这么多,你们怕不是就只会打嘴仗。”充满挑衅的话语从人群中炸开,张扬跋扈。
“他妈的!”被称为大哥的人被激怒了,一棍子挥了过去。
隔了一段距离,余盛夏都能听见木棍打在人体上的闷哼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那些小弟也没有闲着,七手八脚的就往那人身上招呼,昏黄的灯影被割裂成了碎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余盛夏大喊一声“哥哥,就是那边有人在打架!”
那群人听见这声音愣了一下,瘦猴战战兢兢的说:“遭了,大哥,条子又来了!!”
“我们快跑吧,我不想再进去了!”寸头纹身男丢下木棍就跑了,没多久就看不见人影了。
“算你小子幸运!”为首的大哥带着颤音说,他心里也害怕,如果是他一个人那还好说,可是他还有那么多兄弟,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涉险!
没过几分钟,他们就四散逃走了,只留下了几个粗糙的木棍,仿佛刚才的情景只是余盛夏意想出来了。
如果不是地还躺着一个少年,他正直勾勾的看向不远处的大树,那浓密的树枝下,有一丢白色的衣服露了出来。
真有趣,他想爬起来看看到底是那个不嫌事多的人敢管他这个声名狼藉的野小子。
可是都怪那些人下手太狠了,他竟然觉得这句身体有些疼,没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没事吧?”余盛夏怯生生喊道,从树后面冒出了半个头,偷偷的打量着那个少年。
他半卧在地上,洁白的衬衫上走有着淡淡的红色,余盛夏猜那可能是血迹,不过还是有点远,她猜不出是谁。
“你还活着吗?”余盛夏见半天都没有回答,心里有些着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万一那些人再折回来看看,被发现不对劲就完了。
等到她走近的时候,才发觉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状态,那个少年长得很好看,白皙的脸庞犹如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雕刻家悉心完成的作品,不可一世的眼神裹挟着寒冰般阴冷的气息,鸦羽般黝黑纤长的睫毛下有一颗泪痣,将他衬托的愈发有种勾人的气质。
“喂?”余盛夏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堪称完美的脸庞,啧啧啧,可惜了,都说打人不打脸,这群人怎么不讲规矩。
是的,少年的脸上乌了一块,还渗出了一些殷红的血色,不过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气质,反而添加了一股子阴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