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周书宴万万没想到，第一次正式以男朋友的身份送礼物，对方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他差点被她气笑，伸手扣着她的腰，把她手里的玫瑰花抢过来放在信箱顶上，惹得钟斯雁低呼了一声。

周书宴略带不满地低头看她：“在一起第一天就说你男朋友讨厌？”

钟斯雁避开他的眼，假装气哼哼道：“难道不是吗？你生日我就送了你一个小盆栽，你却送我花，还送我那么贵的项链。显得我好抠门呀……”

钟斯雁就差哭给他看了，她觉得周书宴简直是犯规，哪有人第一次送生日礼物，又送花又送项链的。

周书宴心里的燥意，被她的娇嗔抚平，他伸手半抱着她，语气宠溺：“你的小盆栽我很喜欢。你觉得项链贵，是因为你才十八岁，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拥有比这项链更贵更好的礼物。而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只因为它是我现在能送你最好的礼物。你值得最好的礼物。”

钟斯雁被他扣着腰，紧抱在怀里，有一些些不习惯，毕竟，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靠那么近过。不过她也没有挣扎，听了周书宴的话，内心也清明了些。

她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这是十八岁，她成为大人的第一天，周书宴送的第一份礼啊，她真的很难说不要。

钟斯雁抬手轻轻环抱住周书宴的腰，仰起脸看他，眼神直勾勾的，小声道：“周书宴，我以后也要送你更好更贵的礼物。还有，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周书宴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可是，周书宴，你怎么想到把礼物放在信箱里的？我以为会是个礼物盒装着的。”钟斯雁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好奇道。

周书宴任她从怀里退出去，把信箱重新锁好，然后才跟她解释：“我爸妈一直有写信的习惯，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取他们寄的信。他们常年工作在外，一直聚少离多，虽然现在电话网络都很方便，但我每次打开信箱收到他们的来信时，仍然有无法替代的喜悦。”

“对我来说，信箱不只是信箱，是我一直以来的期盼和挂念，是很重要的存在。”

钟斯雁透过他的话，仿佛见到少年周书宴，一次次独自来到信箱处，取走父母远方寄来的信件，少年不说思念，可每次来取信件时，脚步都比平常轻快，信箱上比别家脱漆更厉害的锁，是他，无数次光顾信箱的见证。

“周书宴，我以后也给你写信。”钟斯雁郑重道。

“傻瓜。”周书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如果说寄信的原因是因为有分别，那他，宁愿没有信，也不要有分别。

儿时父母每次出远门，他虽不会哭哭闹闹，但心情往往是沉闷的，这种情绪，不激烈，却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多年后，钟斯雁追问他，当初为何会喜欢她。

他依然没有明确的答案。

他察觉到喜欢自己喜欢她的时候，正是因为，在她身上，他也她身上感受过遗憾，心疼，在意，挂念，那绵长的情绪。唯有和她在一起，情绪才能解脱，他才会舒心，开怀。

如果爱是治愈，那陪伴就是漫长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