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已修）

少徵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程老太太，又看了看从刚才见到便一直未曾说话的葛氏，心中一沉。

今日为何不曾见少商，想来应该与她们有关，但这两人毕竟是长辈，少徵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着向萧夫人道，

程少徵“阿父阿母，外头还冷，大母年纪大了，也不好在外面一直站着，先进去再说吧，说不定阿姊一会儿就到呢。”

少徵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一直站在外头也不是个事儿，进去慢慢细说，将事情说个明白也是好的。

萧夫人双眸中的目光暗了暗，心中一沉，

萧元漪“也好。”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程老太太，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见着丈夫率先扶着老太太进门，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牵着女儿的手走在两人身后。

一旁的葛氏望着紧随其后的萧夫人与少徵母女俩，在无人看见时，脸上划过一丝怨恨之色。

萧元漪是什么人，葛氏不是不知道，这程五娘子的性子也真是随她母亲，一看就不是个好糊弄的，若是她挑拨老太太苛待程少商的事让这母女俩知道了，那她还不得被这母女俩生吞活剥了。

京城郊外的树林里，李管妇一身素服，油腻的脸上布满褶皱，靠在马车上一路骂骂咧咧的，嘴巴里的口水不停地往外飞溅，俨然一副市井妇人骂街的模样。

马车中，少商的脸上挂着一抹苍白之色，十几岁的面孔上满是病态，明明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娘，可身上却满是素服，连个珠钗首饰都没有，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某个官宦人家的女儿。

一旁的侍女莲房瞧着这般情形，实在心疼的紧，

莲房“她一个下人这般会享受，当真不把女公子放在眼里，莫不是李管妇身上的？”

从方才一上马车起，莲房便闻见马车上有一股特别不好闻的味道，车厢里也是乱糟糟的，一看就不是让人待的地方。

少商随意的往地上一坐，狡黠一笑，根本不在意马车上的味道，只淡淡道，

程少商“这不是李管妇身上的，这是多日未洗澡的男人味儿。”

莲房“男人味儿？”

莲房心中一跳，凑近少商，特意压低了声音，问她，

莲房“男人是什么味儿？”

程少商“臭味儿。”

程宅的正厅内，少徵沉默的侍立在侧，看着程老太太理所当然的将她和萧夫人、葛夫人无视在一旁。

而被她拉着双手哭泣的程始因是忧心少商，此时难得沉默，素来平和的面孔上也多了几分忧虑，但碍于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他也不好忤逆，只眼神时不时地撇向身侧的妻女，期望她们能帮自己解围。

程老太太“儿啊，可想死阿母了。来，来，快，快张大嘴。”

程始“我自己来。”

程始汗颜，从老太太手中接来点心，小口咬着。

方才收拾停当之后，夫妇二人连带着少徵都来了正厅，二夫人葛氏自知瞒不住，便将方才他们归家时为何不见少商的人影交代了个清楚。

原是前些日子因着少商性子“顽劣”的缘故，因一些事情顶撞了长辈，这二夫人看不过眼，便向老太太告了状，这老太太素来不喜欢女娘，又信奉鬼神之事，便信了二夫人的鬼话，将少商以管教之名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

程老太太“大郎。”

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心知这事儿躲不过，便想着解释一二，总能敷衍过去，

程老太太“方才葛氏说的吧，也不是全无道理，这个四娘子啊，性情顽劣，我们给她送到乡下去呢，就是想好好管教管教她……”

少徵冷笑。

怕是你心中看不上阿姊是女娇娥，不能传宗接代，所以你才与二叔母联合起来处处打压排挤她的吧？

从刚刚进门开始，她便看得出来，老太太一直拉着她阿父的手嘘寒问暖的，根本没用正眼瞧过她和她阿母。

但这话少徵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国朝毕竟以仁孝治天下，若是她这话说出来，一旦穿扬出去那可就是大不敬，少徵可不敢这般放肆，只敢在心里默默腹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