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不要探究

浅雾遮盖下，松绿色的眸缓缓睁开。

“有什么事么？德拉索恩斯先生？”

“无事。”

白发的贵族优雅地擦拭着老旧的摄像机。

“只是有点好奇，你为何会不顾告诫一而再再而三离开那里。”

少年阖了阖眸，没有说话。

正当约瑟夫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少年却开了口，“太吵了。”

声音带着些许慵懒的上挑，

“所谓的人心，暗处的嘈杂，都是麻烦的东西。”

有趣的东西，看看就好了，掺合进去就算了。

“……你果然是个很奇怪的人。”

约瑟夫定定地看着那坐在枯木上半阖着眸的少年。

他的话换来了少年一声漫不经心的嗤笑，

“呵，彼此，定格了自己时间只是为了早已故去的东西的德拉索恩斯先生。”

枯木稀疏的影子里，法兰西的贵族脸色难看。

而他身前，枯木脆弱的枝丫上，只落着几只红眼的乌鸦，眼神呆滞森然地盯着地上的人。

地上散乱的黑白相片中，依然是那片林立的枯木，细看还能看到几缕极浅的白雾。

下一秒，它们好像流动起来，瞬间消失不见。

而只是盯着那空荡荡的枝丫的约瑟夫自然也没有看到这一幕。

——

枯木林的另一边。

白雾缥缥缈缈汇聚成了少年纤细的身影。

“你不应该轻易离开那里的。”

机械的声音从身后的枯木林传来。

少年敛眸，“夜莺女士，您在这所庄园里是无处不在么？”

“我去哪里不是我的自由么？并且只是告诫而非命令，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去哪里都无所谓的吧。”

良久的沉默。

他没有得到回应。

少年靠着枯木，缓缓阖上了眸。

他的身影在雾中渐渐扭曲。

“你都知道什么？”

夜莺女士没有走。

她始终在。

涧雾没有睁眼，懒洋洋地回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

“不知道的，知道的，说不清呢。”

与其说是回答，更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语。

“你来到这里的原因，真的只是玩么？”

夜莺女士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深沉。

「红色火漆印下的信上的字迹模糊不清」

“或许吧，谁知道呢。”

“是玩，也是玩。”

少年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苍白的灯光有那么一刹亮如白昼，猛地把整个枯木林映亮，深处似乎有什么在叫嚣着无声的威胁。

“不要探究。”

夜莺女士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威胁。

“我明白，但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有点吵呢。”

苍白的灯光暗了下去。

雾气丝丝缕缕笼罩其上。

“我明白了，请谨记告诫。”

夜莺女士的声音终于消失。

少年只是笑，笑容脆弱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深长。

——

｛他会去哪……｝

在艾米丽带走莱利治疗后，艾玛怔怔愣愣看着门口出神。

毕竟少年似乎来无影去无踪，艾玛早就看出来这家伙不是正常人了。

似乎和某些监管者一样，有着奇异的技能。

少女的神色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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