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伪装

“哦？你怕了，想求饶？”

杰克的脚步顿住了，分外玩味地看着少年。

锋利的指刃上，还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那双金色的眸闪着轻蔑和讽刺。

果然……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会恐惧的。

少年只是乖乖地垂着眸，声音软软地，好像真的害怕了一样，

“嗯……我害怕……”

少年整个人都是分外柔弱的样子，就像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杰克还没来得及嘲讽或是欣赏这样的一幕，少年突然抬起了头，松绿色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浅浅的戏谑，

“我害怕……跑不掉四个。”

下一秒，蓝色的眼睛在少年身后缓缓睁开。

杰克怔了一下，少年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有那么一刻惊艳了他。

但也是这一下，让他没来得及做什么，少年已经穿过通道逃之夭夭。

可杰克却并不生气，反而愉悦地笑了。

“棋逢对手，有意思……”

“下一次，我可不会大意了。”

「监管者已投降」

「求生者大获全胜」

「监管者一败涂地」

回到大厅的时候，少年瞬间收起了所有情绪，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平静漠然。

抱着引路灯，一副乖乖的人畜无害的模样。

可和他同局游戏的队友，可都不会那么想了。

“你还挺厉害的。”

玛尔塔路过少年的时候赞叹了一句。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没有问少年怎么知道杰克的位置的，她和少年不算熟悉。

问太多会引来不快的。

菲欧娜更是抱着门之钥自言自语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自顾自离去。

只有艾玛，来到少年身边，似乎想聊上几句。

“像你一样的新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艾玛笑得天真无邪。

那双松绿色的眸依然垂着，

“伍兹小姐，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少年空灵寂寥的声音好像可以撕破所有伪装，把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血淋淋展示出来。

艾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为游戏的胜利而高兴而已。”

“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少年突然抬起了头，那双松绿色的眼睛倒映不进任何东西，却仿佛可以轻松看透一个人的内里。

“不用客套的，伍兹小姐。”

艾玛终于收起了脸上的微笑。

那样的东西，迷惑一般的新人还好，对于涧雾——她看不透这个人。

善恶，对错，是非，有些东西，她小时候没看懂，她长大后依然无法分辨清楚。

她轻叹一口气，“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来到这所庄园，欧利蒂丝。”

她静静地看着少年，

“私心和欲望，我们都无法逃脱它们的支配。”

“来到这里的，不论求生者，亦或监管者，都是被自己内心某种东西驱使着，收到邀请函，来到欧利蒂斯。”

“——我们可以在这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的是什么？”

终于说完最后一句话，艾玛止住了，似乎是在期待少年的答案。

那些或肮脏或纯洁，或疯狂或缄默的欲望。

“没有。”

少年开口，道出一个云里雾里的答案。

“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似乎是想解释，但解释依然不明不白。

“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拿起引路灯起身离去。

月白色的长袍上，灰色的图案仿佛在翻涌，扭曲。

映入草帽女孩那呆呆的眼睛中，又混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