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风声

　　“好啦～”胡桃看着他们的模样，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调节起气氛来：“本来就是熟人一起吃吃饭，你们这样敬来敬去的，反而会让人紧张。”

　　“嗯嗯，堂主说得是。”

　　“对吧对吧……嗯？”胡桃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夸一声江照上道，偏头一看，发现江照一边疯狂地给魈夹些爽口小菜，一边抽空敷衍着她，魈则闷声吃着，乖巧（？）极了，而钟离慈爱（？）的目光正落在他们两个身上，当然，也时不时分给她一个眼神，装作认真听着。

　　她的话忽然哽在了喉咙里。

　　不是，钟离……该不会是魈的某个长辈吧？

　　钟离是仙人，她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了。

　　仙人身上的气场与普通人有着微妙的差别，旁人或许不知，她却能轻易分辨……当然，钟离自己也没想过好好掩饰——他破绽百出，而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时往生堂正缺人手，仙人也好，普通人也罢，她来者不拒。

　　至于现在……

　　仙人怎么了？只要他还是往生堂客卿一天，他就是她的员工，她使唤使唤怎么了？他自己都没有多说什么！

　　“堂主？”钟离轻声引胡桃回神。

　　这孩子，怎么还说着说着走神儿了。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咳，刚才突然忘词了，本堂主是想说，今日这顿饭的本意是……”

　　“本意是？”

　　“邀亲朋好友小聚，共品杯中佳茗，共赏穹上繁灯，是谓告别旧岁，喜迎新象。”她念得投入，自然不知道知道桌上人的反应。

　　派蒙困惑地看向荧，不知道她这是在闹哪出；三小只也一样，他们还没听她念过这么正经的诗；魈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了筷子，等她接下来的话。

　　江照：？

　　这是胡桃会说的话吗？她不是小巷派暗黑诗人吗？

　　果然，下一秒胡桃话锋一转：“以上——就是客卿会说的话，建议大家鼓掌。”

　　她都建议了，自然没人不做，稀稀拉拉地响起了一阵掌声。

　　钟离失笑，也配合道：“确实，堂主学得可真像。”

　　“至于我嘛，就是想图个热闹，请大家吃些好吃的。”她的语气逐渐正式：“这一年大家都在努力生活，旅行也好、向导也好，做饭、做生意、驱邪、降魔也好，还有在堂里时不时帮忙干活儿的客卿和……什么都不干的江照，啊，大家都很了不起，而能把大家聚在一起的本堂主，就是最了不起的人咯！”

　　江照：？

　　谁什么都不干了？谁什么都不干了？谁什么都不干了？

　　钟离觉得有些好笑，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以示安抚。

　　江照则勾着他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晃着。

　　外人看来他们是闲人，整日无所事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曾有多少事压在他们肩头，让他们不得不拼命。

　　派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听着有些自大，但是能把魈请进璃月港，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荧偏头问他：“我也很好奇过程。”

　　江照也看过去，目光炯炯，意思不言而喻。

　　他被盯得无奈，叹了口气，老实交代：“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复杂……”

　　然后他亲口讲述了胡桃是怎么在顶楼大喊大叫，闹得他不得不现身，并随她来璃月港的事。

　　行秋听后笑出了声：“倒真是胡大堂主会做出的事情。”

　　胡大堂主，人如其名，惯会胡来。

　　“所以降魔大圣是为了避免胡桃乱来才答应的吗？”

　　“我倒觉得，应当还有其他渊源。”

　　多半是魈见他对胡桃颇为纵容，才破例答应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

　　“客卿聪明～”

　　“哎？原来还有后文吗？”

　　“接下来其实是无聊的部分，就是扯了些往生堂和仙众夜叉的往事，纯粹是为了套近乎啦。”

　　胡桃哪里知道，真正经历过那段日子的人，不怎么愿意回忆。

　　因为……每一次都像是掀开未完全长好的痂，让血淋淋的伤口重见天日，疼得让人麻木。

　　“据传，魔神战争时期，争端多发，灾祸丛生，人类无法逃脱疾病与死亡的折磨，仙众降魔除妖，千岩军奋力苦战，而往生堂负责祛除疾疫，送归亡魂，如此，才得以在战乱时期断明生死界限，避去更多事端。”他说得平淡，但江照知道，有多难。

　　她消散时，魔神战争才开始不久，往生堂也不过建立十余年，尚未步入正轨，谈不上发挥了多大作用，后面才是真正的考验。

　　所以，往生堂的每一步，都是钟离和前代堂主慢慢摸索出来的。

　　而她只提出过一个肤浅的想法，连往生堂在战争时真正的功用都一知半解。

　　往生堂只是冰山一角……钟离那些年，过得会有多难，她都不敢想。

　　“都过去了。”钟离知道她难过，悄声安慰着。

　　可江照清楚，他说的是“都过去了”，而非“不难”。

　　胡桃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过来，俯身笑问：“嗯？什么悄悄话是我们这一大桌人不配听的？”

　　钟离摇摇头，岔开话题：“堂主你听，门外有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