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不苍茫-5】现实

【对。】

—

四个小时过去。

蒋十叶在自己办公室里，虽然没有做完全部工作，但是昨天的宿醉加上刚刚一直在用眼，她的眼睛已经感受到了酸胀。于是乎在凌阿清的建议下，蒋十叶目前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而她还没有休息多久便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

蒋十叶本以为进来的会是自己的助理赵文浩给自己拿来新的待处理的文件了，可是没想到居然是顾也麟。

凌阿清看着顾也麟，他就是蒋十叶这次改变命运的重要角色。

“怎么了？”

“听说你刚才和我父亲签了我们的订婚书？”顾也麟的神情是温和的，但是他的话语中蒋十叶可以感受到丝激动，而且他现在看起来是想要冲过来狠狠握住蒋十叶的手。

蒋十叶知道顾也麟绝对不会停留在过去，而为什么如此激动，她认为可能是因为他心里那种来自上位者的骄傲——他想要用自己那完美的外表去驯服蒋十叶这头刚刚被认定为稀有物种的野兽。

只不过很遗憾，她早就已经看清楚顾也麟这个人的内在。

这个男人从头烂到尾。

“十叶，昨天真的十分抱歉。在欢迎会上，我以为你是和何白旭一起……”他带着微笑向蒋十叶走来，而后者毫无表情的看着他。

“顾也麟，你是不是很不可思议？”蒋十叶直接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顾也麟停下脚步。

蒋十叶并没有理会太多，她打算一口气和顾也麟把该说的话全部都说完：“是不是我站在今天的这个高度让你很不可思议。不过没关系，你之后会看到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关于订婚，和你订婚是我父母死前的心愿，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你别太自以为是。”

说完话的蒋十叶起身走出了办公室，里面的气氛恶心到她快喘不过气来。

脑海里面那些模糊的记忆在不断的攻击着她，但是当真正想要回忆清楚时，那些回忆又像是盖了层布般，模糊不清。凌阿清跟在她的身后，他是现在，也是唯一一个清楚蒋十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的人。

看着自己宿主那难以察觉的不满，他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因为主系统是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

但，就算他知道，作为旁观者的凌阿清来说，他不能插入并且改变这个故事。

对于早已安排好的剧情来说，顾也麟是故事的男主角。

—蒋十叶办公室

顾也麟呆呆地站在蒋十叶办公室门口，他想要拉开门再次走出去，进去看看那曾经如此爱他的人。但是刚刚，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好像搞得他就是个小丑一样，修养与羞愧让他不知道该骂还是该笑。

难道她同意只是她父母的心愿吗？

心里面有种奇怪的感觉，当他想要脱离这种被蒋十叶控制住的感情的时候，又有一双手想要把他给拉回去，让他继续在这种情感中沦陷。那种无力而又迷茫的感觉扰乱了顾也麟的内心，就连一向冷静的他也在这个时候无法完全冷静下来。

他开始混乱的思考，脑子里面全是混乱。他想要操纵着自己的意识，想要让自己冷静思考，但是接下来的思路仿佛是被别人牵引着一般。在混乱之中他找到了唯一有点清晰的点——那是自己以前对待她的态度。

在蒋十叶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她的身边，当她不需要的时候却又回来。

似乎她这样对自己，也有些合情合理了。

“十叶，你爱我吗？”

顾也麟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如果是以前蒋十叶绝对会轻抚着他的头然后对着顾也麟微笑说：爱，很爱很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知道。如果刚才自己这样问她，那么得到的回答绝对就是不。世界变了，他们的爱也早已经变了。或许自己以前真的很爱蒋十叶，但是在留学期间的他接触了太多的事物。

爱，早就已经成为一种奢侈品。

而对于蒋十叶来说，他对于她的爱也早已经成为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

蒋十叶的电话响起，这是何白旭打来的电话，因为电话的铃声是蒋十叶特意在她的手机里面改成最唯一性的手机铃。因为蒋十叶不想把他和客户的电话搞混。

【哦？是何白旭？】凌阿清听着那特别的手机铃不紧挑眉。

但是显然蒋十叶并不想理会他。

“喂，阿旭。”

电话那边传来蒋十叶已经习惯了的懒惰声以及有点嘈杂的声音，仔细听就知道是电视机的声音，他还是那么的喜欢休闲日的时候躺着家里面看电视玩手机。

“听说你和顾家的小子订婚了？”

蒋十叶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对何白旭说出真相：“是。”

相比于她以前那种有时候会骗人的性格，现在不如诚实一点。就像之前顾原陕问她以前有没有喜欢过顾也麟？她也是诚实地回答了。

“是谁？顾家大儿子？”

“是顾也麟。”

电话传来了个东西掉落的声音，那清脆的响声似乎是某个遥控器掉在了地板上，显然是电话那边的何白旭吓了一跳。之后蒋十叶听到何白旭大声地说：“他难道已经回国了？”

确实，如果不是那张欢迎会的邀请函，就连蒋十叶都不知道顾也麟居然回国了。如果没有凌阿清提醒自己，说不定就连她现在都不知道顾也麟已经回国了吧。

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集叶如果真要做大做强，那么结实的基础以及一开始就走高端路线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新上市不久的公司必然会受到市场上各大集团的排挤，就算现在集叶已经成功走在了上层的位置，但是想要弄垮集叶的集团必定是数不胜数。

上层的位置就像是限定位置般，想要上去必然就要拉上面的人下来，显然蒋十叶已经吞并了几个大公司了。她现在那么忙主要还是因为要维持这种级别的公司运行。

基础，必不可少。

而相对于像是何家这种类型的集团已经是稳定下来了，相对比于集叶这种处于成长期的集团，何家属于中年期的稳定阶段，只要不出什么很大的意外何家都不会倒。

何家在商界的名头算是人尽皆知。

就算如此，作为何家继承人的何白旭也不会闲得每天都没有事情干。不过他肯定没有蒋十叶那么忙就对了，因为他的休息日比蒋十叶的多得多。

但是何大少爷在听说顾也麟和蒋十叶订婚之后的惊讶情绪也在下一秒控制住了，不过心里面还是觉得有点后悔，早知道那时候他收到顾氏寄来的邀请函就去参加了。身穿礼服的蒋十叶必定是美得惊心动魄，虽然顾也麟那小子让他恶心，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去当蒋十叶宴会的男伴。

胜券在手的人是不会过于理会失败者的。

对于蒋十叶刚刚告诉自己她订婚这个消息的态度的时候，何白旭已经明白得七七八八了，用他日常的语调对蒋十叶说道：“算了，我知道你已经对他没有感情了，是商业联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