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真傻

“妈妈！”

一个小男孩开心地叫喊着，肉嘟嘟的脸颊存有两份，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件厚厚的大衣里，显得十分可爱。

小男孩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并不开心，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丝笑容：“怎么了，阿昭?饿了么？”

小男孩摇摇头，一双圣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他扯着女人的衣角，问道：“妈妈，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

女人槿紫色的瞳孔暗了暗，她拉着小男孩的手，缓缓道：“阿昭，你不是很喜欢星星吗？爸爸是一颗星星，等你慢慢长大了，逐渐变老了，就能见到爸爸了。”

小男孩不解地问：“为什么我现在不能见到爸爸呢？等到变老了，爸爸就认不出我了，我也认不出爸爸了！”

女人一下子噎住了，眼眶有些红。

……

这是张昭醒来的第二天。

张昭昏昏沉沉、意识不清时，这个梦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窜来窜去，播放回忆篇似的重现，消耗着他所剩不多的意志力。

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床边围了很多人，闹哄哄的，有的还红了眼眶，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滚落在地，发出“啪嗒”的响声。

张昭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他看得出来，人群里没几个是真正关心自己的，多数人只抱着吃瓜的心态，临时做个看客。对于床上的病人，他们毫不关心。他们只关心故事的后续，只关心故事能否让他们的心掀起波澜。

后来，飞伦来了，他把人都轰出去，只留自己迟疑地站在病房门口，一言不发。

诺大的白色病房里，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人说话。

飞伦本以为张昭会直接将自己赶出去，张昭却毫不犹豫地对上他的眼眸。

青蓝色的发丝懒懒地垂在那人的肩上，红润的嘴唇盛开在雪白的肌肤上，竟显得有些可爱，亦或者妩媚。

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则盛满了一池水，眼光流转在光影的间隙，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掩住了清澈的池水。

无论什么时候，张昭都是个谜。飞伦想。

从迷雾到病房，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张昭却让飞伦认为，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

过去的一切浮现于飞伦的眼前。

泽塔的劝说、诡秘的幻雾、持刀的少年、炸裂的鲜血。

那一刻，刀柄正对着飞伦。

张昭没说什么，飞伦看着他的眼睛。

很微弱，但他感受到了。

是难过。

鲜血染上飞伦的指尖，是凉的。

飞伦突然开口了，他的肩头微微抖动着，颤抖着问：“你为什么不躲开?你难道就不恨我吗？为什么不质问我?”

此时的飞伦像一个受人欺负的小媳妇，用了一连串的问句，满腹都是委屈。

张昭看着眼前的飞伦，突然有些想笑。

“你真傻。”张昭缓缓道。

“你在床上的勇气呢，飞伦?”

“你很美好，自始至终，你就是你，从未改变。”

“我是想骂你啊，可这一切很像一场盛大的梦，过的实在是太快了，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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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水过去了一章。［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