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的第一反应是戚容在诈他。
医院那边他派了裴宿去看护,裴宿习过武术常人不易得手。如果戚容所言非虚,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谢怜出了什么差错,二是问题就出在裴宿本人身上。
“是不是想到了?”见花城神色微凝,戚容癫狂地偏要往枪口上撞,好让自己获得报复般的快乐。
他知道花城的手段,从前是不想管,如今惹怒了他,自己以前做的那些腌臜事自然逃不掉。
既然横竖都有一死,他宁愿快速死在花城刀下,临死前再狠狠反扑他一口。
“就是他,你的好心腹裴宿啊。”
“人在哪!?”花城厉声斥道,手下加重了几分力道。
戚容被掐的透不过气还在笑,浑身颤抖痉挛着,“你该庆幸今天你来了,要不就是整栋楼为你陪葬!”
“我只负责把你引过来。人?或许死了,或许还吊着口气苟延残喘。我要你们二人其中必有一方余生永远活在痛苦与愧疚中!”
戚容已经笑疯了,桎梏的手一松整个人就软倒在地。
花城不再留恋,疾步向电梯间跑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显示屏的楼层数,大脑高速运转谢怜可能会被转移到的地方。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花城本来不想理,但那头的人过于坚持,他不响应就一个接一个打。
“谁?”花城拿车钥匙拧进插孔一气呵成。
“抱歉。”电话那头是裴宿的声音。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哥哥在哪?”
裴宿噎了一下,随及快速报出一连串地址: “昌景西路24号上楼右手第二个房间。”
算是他的一点内心慰藉吧。
既还了白氏的人情,也帮了花城,从今以后他两不亏欠。
除了自己。
“老大,他好像要醒了。”昏暗的房间里,一名小卒望向隐在黑暗中的男子,请示突发事项。
“无妨,我给他喂了镇静安眠药,造不成影响。”
“白、无、相。”花城步步逼近,一字一顿道。
“你想要什么?”
他们的对话一字一句落入躺在不远处的谢怜耳里。在白无相说话的时候他就醒了,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四肢瘫软的厉害,软绵绵的没有气力,应该是药物作用。
这种深深地无力感让他躁狂。
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十多年前他就没有保护好花城,致使两人被迫分离。十多年后他面对相同的情景,依旧无能为力,这一次两人又将分别多久?
抑或是……再也不见?
一想到这,心口就泛起揪心的疼,眼眶不住发涩。
谢怜这才恍然发现,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花城的陪伴已然成为一种习惯。他们八年后相遇的那一天,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不断地扎根生芽,直至今日终于结出果实。
“哥哥,别哭。”
花城小心拭去谢怜眼角的泪花,柔声道:“别怕,三郎去去就回。”
不要,他不要!
谢怜艰难摇头,他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分离已悄然而至。
三郎!三郎!
“我不在的时候,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对了,还有一句。”在谢怜即将被护送离开的时候,花城突然喊住他,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
“哥哥,玫瑰到了花期。”
玫瑰到了花期,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