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

今日气温宜人，就是没有蓝天白云和太阳，但这并不妨碍十里桃花的开放，它们每日都早早地开，但白真却不起那么早。

折颜早前就叫了凤九来桃林给她四叔做饭，拖延了几天，今早从太晨宫拎着东华钓的鱼过来。

白真醒的时候凤九才刚进厨房，凤九那一手厨艺可不是凭空吹嘘出来的，这丫头做的饭狐帝狐后、东华、白浅还有折颜都赞不绝口。

白真想着趁这次机会和凤九学学厨艺，省得以后下厨再吓跑方圆几里的生物。

凤九打算先从鱼下手，这鱼是从九重天的莲池里钓的，个大鲜肥，看得出来这莲池很适合养鱼。

鱼已经被凤九拍晕了，又用刀背斜向鱼头刮了鳞，正巧取内脏挖鳃的时候白真过来了，于是他刚靠近门口就闻到了刺鼻的鱼腥味，铺面而来，四处萦绕。

白真头脑开始发昏，这股味道通过鼻咽直达腹部，掀起一阵阵强烈的恶心感，接着酸涩的液体从胃里往上涌来，直接堵在了喉咙。

“呕——”白真弯下腰扶着膝盖就吐了起来，睡了一夜，除了几口水也没吐出点什么东西，一个劲地干呕。

凤九听到动静撂下鱼就跑了出来，见白真自己在那吐得昏天黑地，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栽倒，赶忙上前扶住他，又扯开嗓子大喊折颜，才把在东面桃树下埋酒的折颜唤了过来。

这下把折颜吓坏了，平日里白真磕着碰着哪都能让他心疼上几天，现在更是抱起人就急匆匆往房里走。

离腥臭味远了，白真感觉已经闻不到味儿了，自然就止了吐。折颜把白真稳稳当当放在床上，抓起他的手腕就开始诊脉，这次连白真自个儿都吓到了，也没有再耍赖逃避。

折颜一摸上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之前给白真喝的药，一种是治病调理的，还有一种是他从古方上改良的，经过了多次试验确保无误了才敢给白真喝，至于作用嘛，不可说，这可是秘方。

如折颜所料，那药起了作用，他是非常高兴的，但随即又惶惶不安。

真真还不知道这事，现在还摸不准真真的心思，万一真真不愿意呢？万一真真非常抗拒呢？假使真到那一步他总不能用强的吧，当初给白真喝药的时候猪油蒙了心，没敢说，结果越拖越难开口，现在都到这种情况了，更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坦白会从宽吗？

“折颜，我到底怎么了？”瞧着折颜这脸色变了又变，愈来难看，搞不好自己真得什么绝症了吧?难道是连折颜都治不了的病?

“咳……真真，你喜欢小孩吗？”

“小孩儿?像小阿离和滚滚那样的?喜欢啊，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这让折颜稍稍松了口气，“真真，我说了你莫生气啊。”

白真狐疑地看着他，甚是不解。

折颜顶着白真那快要把他穿透的目光，咽了口水，“你……其实没病，就是……那个……是怀孕了。你之所以会吐是因为……”

“你说什么?怀孕?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白真突然止了话，微微眯起眼睛，“折颜！是不是你搞的鬼?你跟我说清楚！”

这一喊把折颜吓了一跳，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一向从容淡定的老凤凰此时面对怒火中烧的媳妇儿磕磕巴巴地为自己解释。

趴在门边偷听的凤九察觉情况不妙后赶紧溜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是来给四叔做饭的，看四叔方才那模样，清蒸鱼是吃不了了，她早年也怀过滚滚，自然知道他现在想吃什么。

于是凤九自己又去了趟蘑菇集，拎着豆腐酸菜回来，把最细嫩的鱼肉剔下来剁碎，和豆腐酸菜一块煮汤。她手法娴熟，做好的菜没有一丁点腥味，味道清淡适口。

待凤九把饭菜做好，屋里头那两位也已经闹完了，凤九眨眨眼示意被关在门外的折颜，折颜硬着头皮讪讪开口叫了两声白真，白真自是不理他。

“四叔，你开开门，我把饭菜送进去，这可是我花了心思做的呢，不吃可就浪费了。你看我专门来给你做饭，你得给我个面子嘛。”

生气归生气，但谁会跟美食过不去呢，白真暂解了门上的禁咒，放了凤九进来。

凤九把托盘放到桌上，好在这饭菜着实合白真胃口，她想到折颜在门外一脸憋屈的样子，心里又觉得好笑。

“四叔，其实有个孩子也挺好的，你可以陪他玩，看着他慢慢长大，听他叫你爹爹，很幸福的。虽然你们的事儿我不好多说什么，但不管你怎么决定的，我都站你这边。咱们白家一向护短，我想姑姑他们也是站你这边的。”

“我又没说不要这个孩子，我就是太生气了，你说这个老凤凰他怎么敢瞒着我的?这么大的事，他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实在是太过分了！”

凤九用力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太过分了。”

“我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咱们不原谅他。”

“必须得给他点教训。”

“对，让他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