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许若渠把自己锁在公寓里,哪也不想去,裹在被窝里就是一整日,不觉外面日升月落,晨昏变换,仿佛已脱离时间的掌控。
摸摸干裂的嘴唇,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喝水,挣扎一番后,她掀起被子,乱了乱头发,揉揉双眼,起身下床,趿拉着两只此前寂寞的拖鞋,走到客厅。
她接了半壶水,放在茶几上,插上电源,按开电热水壶的开关,红灯亮起,水壶开始运作,加热壶中的水。
回到客厅,她一屁股卧进柔软舒适的沙发,随意抓起抱枕塞到怀里,将脸往下埋进其中,修长双腿蜷曲着,奶油色睡裤衬得皮肤更白。
“叮——”红灯变成绿色,表明加热完成,她丢开抱枕,起身到厨房从橱柜中拿出隔热玻璃杯,稍有些用力地搁在茶几上,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打开壶盖,澄澈水流倒入杯中,端起杯放到嘴边,她轻抿一口,觉得有些烫,于是放下杯,想让它散散热。
然后又扑进沙发的怀抱,呆愣十几分钟,突然坐直身体,抱枕放在腿上,向后贴紧靠背,仰起脑袋盯着天花板,这样应该算是严重浪费时间吧,管他的,反正她乐意。
房间里,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跳跃,通过空气传播至客厅,敲击沙发上人儿的耳膜。
谁这么不知死活在某人心烦意乱之时还敢火上浇油往枪口上撞?
她刻意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聒噪的声音终于停息,放下手臂,她长出一口气,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锲而不舍坚持不懈,未及几分钟过完,那串铃声再次悠悠传来,在心间挠啊挠啊,气得她咬牙切齿,有种想把手机立刻扔进卫生间让马桶消化的冲动。
转念一想,还是及时遏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右手顺着胸脯往下移,尽量为自己平心静气。
电话第三遍打来,她终于慢腾腾站起身,连拖带爬来到房间,一脸烦闷地拿起手机,脑中正思忖着如何教训这个没有眼力见实则无辜可怜的陌生人,却在看见来电显示时将该念头悉数打消。
梳理好语气,接通电话。
“喂,是小渠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整个人放松下来。
“是我,悦嫣姐。”
私下池悦嫣更喜欢这个称呼,小渠平时性格比较清冷,不善交际,池悦嫣自认为与她关系还算可以,让她叫姐的话显得亲近一些,也不至于感到在学校每次和她谈话在无形中产生的疏离排斥。
“昨天我去服装社没见到你,问过和导师才知道你请假了,不如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带着些小心翼翼和商量的语气。
很久没有接受过来自异性的关心,许若渠眉眼微弯,声音伴着心间久违的温暖:“我没生病,只是有些心情不好,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池悦嫣的担忧减弱几分,但又害怕她独自承受积郁成疾,继续动唇:“那等你心情好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姐带你出去兜风。”
许若渠眸光微动,嘴角上扬,看来悦嫣姐真要切实将关心贯彻到底,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人家的心意,便答应下来:“好,谢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