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尽也有些微微的尴尬,但他面上却不露其色,实则身体还是往后挪了挪。
付冷月继续问道:“师门森严,今日师伯起来的迟,怕不是昨夜去追踪那个姓杨的了吧。”
欧阳尽回答道:“万一他睡觉一向就是如此呢?还有,那为何并非另一人?”
付冷月:“前日,为了拜入师伯门下花费了些功夫,作息时间如何,在这,除了他,便只有我最是熟悉。还有,我昨日注意到一个地方,他的鞋为月牙白,却粘上了少量的颜色,成衣铺对于染料最是不缺。”
欧阳尽拍了拍付冷月的头:“傻徒弟其实不傻,但是也挺傻。罢了,为师有些乏了,若是有事,就来找我,无事别来打扰。”看得出来,欧阳尽真的是很累。
“不然,不然啊,我就说怎会如此镇静。”
付冷月自言自语的道。
突然,王羽的脸色煞白,即使是昏睡了过去,可痛觉依旧在身上。付冷月二话不说,拉出他的手腕摸起了脉。她倏的站起身:不对,不对,怎么会这样?
随之她也脸色一变,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推开了欧阳尽的门,只见欧阳尽赤裸半身,但她没有转过去。
“这个案子必须尽快破,王羽他中毒了,昨日成衣铺那个杨公子脸上,我就看到了与王羽一般的脸色,只不过他是大人,身体比孩子强健,发作缓慢而已。”
说话期间,欧阳尽也快速的穿上了衣服。
“我且先去看看小羽是何状况才好有地方下手。”
二人推门而出,到了王羽身旁,方才付冷月出去时,脸还只是苍白,可现在颜色慢慢发紫。
让付冷月不由得联想到那一夜的冷,她整整在湖水里面待了一夜,那窒息的感觉,濒临死神,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也不可能忘。
想伸手去摸一摸王羽的脸,却被欧阳尽一手挡住,他已经看出了付冷月的情绪不佳,开口解释道:“他并非全然中毒,而是体质如此。”
付冷月摇了摇头,她反驳着:“不会,别的我都可能会认错,可此毒我最熟悉不过。便是他体质不成,可天底下哪有如他这般体弱的面上发紫吧。”付冷月指了指王羽的脸色。
“昨日那个杨公子,不日会变成他这样,如此线索全然无知,我们把他怎么样带出来,怎么样带回去可好?”
付冷月说这话,语气算得上是恳求。
欧阳尽见她次数不多,她虽不是爱笑,但也不绝不是这种无望之人。
“走吧,去与师兄他们汇和。”
其他事付冷月都可自行完成,唯独王羽此番模样,与她全族被灭那一夜族人的神情,外形一般无二。
他怔怔的跟上了欧阳尽,欧阳尽给了其中一位店小二一块小碎银,千万叮嘱着要照顾好王羽。
二人这才出门。
付冷月心中很冷,她只是跟着欧阳尽的步伐,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欧阳尽不知何时停住脚步,付冷月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冷不丁撞在了欧阳尽的背上。
再抬头时,伏昊与汪娜已经站在了面前。三人一起盯着自己,付冷月也没过多的做解释,眼中的冷意更甚。
“此处不太方便议事,移步他处吧。”
付冷月又跟这三人来到了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不是在酒楼,并非在街上,而是来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庙。她在想,当年灭族之人,已近十年未曾出现江湖。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的找,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可如今他为何会盯上王羽,这使付冷月百思不得其解。
“那位被称为杨兄的,全名叫杨佳辉;与他搭话之人叫赵睿,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两人全不是什么好东西。”
伏昊咽了咽口水,示意汪娜继续说。
也并非是他口渴什么的,只是这个师弟的徒弟眼神有些凌厉逼人,似是能把人看穿了一般,虽然他也没什么亏心事儿。只是当初师傅让他们几人练字,他偷偷的将欧阳尽的课业偷偷拿过来充当自己的,让欧阳尽受罚;用膳时间已过,偷偷去厨房偷了师母留给师傅的饭菜来饱腹……
汪娜瞪了一眼这没出息的哥哥,过去拍了拍付冷月的肩膀继续说道:“杨佳辉这人,十年前出门,倒也算是一个富足人家,手里握着几家酒楼,当铺。可偏偏时运不济,老天爷不给赏饭吃,那年丰收不好,虫灾闹的百姓没饭吃。一年饥荒,也只有这杨家有库存余粮,这人是铁饭是钢吧,一日不吃也就算了,可顿顿饿,天天饿总会闹出人命。
果不其然,杨家家主阴险狡诈,为人自私无比,硬是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他们门前饿死,也不愿赏一口饭吃。
当然,当年的杨家家主并非如今的杨佳辉,发生这事儿的时候,他也才十来岁。可他长大后也与他爹的德行八九不离十,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有什么样的老子什么样的儿。”
欧阳尽点了点头,说:“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当年祸事扰我师门,师父不知收到何人来信,匆匆赶了去,连师母都未告知。”
对上了,都对上了,这件事肯定与当年灭族之人有关。
算算年龄,在坐几人,十年前都是几岁孩童,十年前的伎俩又要在此处重现,天意如此,要叫她报仇,她可不能忤逆了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