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如果两人之间真的死去一个【九江】

葬礼来的人并不多

除了牧四诚早早离开的父母，就只剩下他们这些朋友了

穿着俗套的黑衣，抱着单调的白玫瑰，曾经的他并不重视仪式感，但当他真的处于一种情绪的时候，除了这些仪式感……他找不到别的来转移注意力了

这个坟是他一铲一铲盖出来的，下面埋的是他的爱人，他的太阳，也是牵着他走在灯火下的人

站在九江身边的白柳看向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与平时无二，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有些呆滞地盯着的墓碑，好像除了那里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和黑桃从小到大所认识的九江，给他们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份天然的淡漠，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杀人也好，死亡也罢，像个缺少感情的娃娃，他的反应永远都是平平淡淡的，很少有特殊的情绪直接表现在脸上

然而在不久前，他们分明看见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袋红肿，连拿着铲子的手都不可控地在颤抖，青筋在手套下凸起，仿佛用尽了这辈子的力气

墓碑很简单，除了逝者的名字外，就只有他们这些朋友了

九江率先走出墓地，以免他忍不住把牧四诚骨灰挖出来葬在家里

当然他也明白再怎么强的占有欲也不可以让他对逝世的爱人不敬

入夜后，向朋友们保证自己一个人不会有事才回到了家里

家里还没有收拾，当然他也不想收拾，不管从哪里看这都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阳台的多肉植物，那是他买给牧四诚的，因为不容易养死，冰箱里的苹果汁，那是他给牧四诚准备的，以后喝醉了就热一袋给对方，还有放在柜子上的一个看不出原型，但一看就知道制作者有用心制作的陶器，那是牧四诚送他的生日礼物，还有挂在床头的捕梦网，洗手间里的香水，柜子里的游戏机和书，衣柜里的名牌时尚的运动服和鞋……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来这里的任何人:曾经一起住在这里的人有多幸福

瘫倒在卧室里的床上，九江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难以呼吸，肺部撕心裂肺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开胸膛涌出来

现在是冬天，四肢冷得像没有了直觉一样，他本就天生体寒，他们在一起后每当夏天牧四诚就喜欢时不时贴上来，到了冬天虽然小猴子自己冷到不行，但总是喜欢把自己拥到怀里暖热

想着想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很少崩溃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觉得浑身上下很疼，尤其是嗓子，像是塞了颗巨大的鹅卵石，吐不出来，吞不下去，所有的声音和血都卡在那里，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

他泪腺体分泌快，但想哭的时候少，以往只是眼角微红便没了哭的欲望，在刺激下【比如剥洋葱】也只是眼泪掉的快但没到一半就哭不出来了，长这么大除了幼儿时期就没怎么哭过，更多的可能是练就了面瘫的原因

但此刻他的身体本能地在刺激下分泌眼泪，眼袋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疼到甚至怀疑滴下的眼泪里是不是混得有血

失去往往是最令人痛苦的

他过去失去了亲人

他现在失去了爱人

他缺少了童年

他拥有了伙伴

往往也是一些遗憾

甚至最后，他没让对方听见那一声:

“我爱你”

————小剧场————

牧四诚：你的余生有我

九江：我的余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