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艾源说完，温迪再次举起手中的弓箭，面上没什么神色，可眼底皆是无能为力的愧疚与难过，已经记不得是第多少次这样痛恨自己。

温迪这是唯一的办法。

温迪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翠玉般的碧眸里，只剩下一片冷漠。

远任这不是！

　　远任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拉开了温迪，结果艾源却把这个所谓的「代价」说了出来。

可是，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代价」，不是他不相信艾源，可此事严重，是真是假也还有待商榷。

远任放下，温迪！

　　远任走到井口旁，挡在鹰的前面。

温迪远远……

远任听我说，这也是我任务的一环，

小艾源不，哥哥。你的任务是摧毁，不是净化。

艾源像是诚心想与他对着干。

远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劝说艾源。

远任可是艾源，它们曾经都是蒙德的守护神，如果连它们都消失了，那以后谁来护佑蒙德，民众的信念又该如何寄托？

小艾源他们的风神不是还在吗！

……

　　远任低头，突然想起一段曾经在游戏剧情里，成为「钟离」的摩拉克斯与旅行者的对话：

　　“磨损的力量太可怕了。”

　　“我亦无法避免。只是我比常人更懂得一个道理：该离开时，便要离开。越是强大的力量，被「磨损」后带来的危害也更大。几千年岁月冲刷，哪怕是岩石……也会偶感疲惫。”

　　“所以你才决定离开？”

　　“亲手封印老友，也是我经历的「磨损」之一。为寻找正确之路，人们不断放弃、不断失去。这或许就是「天理」加诸我身的「磨损」。”

　　……

远任神位……只会带来更多无止境的「磨损」。

　　温迪握着弓箭的手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一滴露珠掉进波澜不惊的泉水，表面状似平静，实则内心汹涌澎湃。

　　远任的眼睛一直看着温迪，他的任何动作都逃不过远任。

远任坚固的「岩石」尚且扛不住，更遑论温柔的「风」。

　　这句话如同一簇微弱的火苗，看上去渺小无害，殊不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温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层层防御，被它轻易摧毁，而后直捣心窝。

　　他只得丢盔弃甲，将所有的小心翼翼陈列进远任手心，一边对蒙德怀着深深愧疚，一边又希冀能与爱人天长地久。

　　早就经历过失去，他又怎会不知后果？

整个身体陡然失去力气，温迪垂下双臂，看着远任，自言自语般呢喃。

温迪远远……我不能……

　　远任却不听他讲，迅速转身，然后伸手一股脑将井口庞大的污浊力量尽数吸入自己体内。

　　然而他脆弱不堪的小身板十分不给面子，当即就痛得他站不住不说，还又呕出一口血。

　　艾源和迪卢克随及冲过来扶住他，温迪愣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魂。

安柏没事吧？

　　远任摇了摇头，断断续续的回答。

远任无事……问题不大。就是我的这副身体……实在承受不住太多力量。

　　就他/妈只有可怜的2万血，他没爆体都得算是厉害的稳住了人设。

　　万恶的资本主义！

　　污浊被远任收走，整座秘境就像是改天换日一般，连空气都变得纯净，西风之鹰也从透明变成浅浅的赤棕色。

　　熟悉即将又要晕倒的操作模式之前，远任在身后的迪卢克怀里，找了个十分舒服的位置安心躺下，陷入昏迷。

　　迪卢克神情惊慌，但抱着远任的动作却轻柔缓慢。

迪卢克小远？！

　　——

绝望的作者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艾源，大约是……身高太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