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十九章: 寒冬吗

深秋，不，冬初

以往的永夜之地已经没有了——变成了镣的养料，亡灵每日都消散一次，在夜晚重新刷新出来

可是，他们并没有变

him完善了怪物的法则，不死不灭的亡灵，有着生前的绝望，遗恨，和丝丝执念，念想不散，他们随时可以拥有一副躯壳

只是普通的怪物，都没有那么大的决心罢了

……

幽幽的，今日又下起了小雪

这场战争的前线，人类一路过关斩将，日日都满怀信心，高声呐喊着，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充满生机

可是人类是否知道，他们疯狂斩杀的亡灵，或许曾是一个救命恩人，或许是孱弱的孩子，或许是垂垂暮老的老人呢？

亡灵会记得，自己咀嚼了多少人类的残肢，推倒了多少扇城墙吗？

他们大概不会很在意，因为这一刻，他们是亡灵，他们是人类，他们是互相的罪人

他们更不会知道，这种行为目前为止如同闹剧，举头三尺，神明在嗤笑

日出时分

him从只有枯叶的树荫下走出，褪去帽子，围巾，厚厚的外套，阳光直直照射着，脸上依然有灼烧感

他浅浅的笑了，对着天隐隐有讥讽，并没有开心的，真心的在笑

他放松下来，高贵苍茫的白瞳，眼中竟也流转着光辉

他已经抢回了种种悲喜，还算很及时，但是即将被扔进岩浆销毁的情感里，唯独笑已经被按了进去，他抬手一摊，手里只有丝丝飞灰

可是，him仍然在阳光下行走，踏在薄薄一层细雪上，光对他的探究，怀疑，在整整一天的照耀下，烟消云散

命运辗转，他仍然是他，他终于又是他

心酸和表达不出的喜悦，变成一滴泪，泪水终究只变成一缕黑雾，飘飘荡荡飞上天空，散入空气

“扑通……扑通……”

有力的心跳声从胸膛传来，活着的感觉从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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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途多舛，一个削瘦的身影跪坐在岩浆边，阴暗的地狱中

微微倾斜的王冠在头上带着，终究扛不住似的，滑落到地上，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叮……当”

“为什么……你们不是说，情感是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王，是要成神的人吗”

眼前明明只有空气，可恐惧似乎盯着什么，直到他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天地间响彻一个张狂的声音:

“他百般不愿摒弃执念，那么神路就和他无缘，而你，诞生之初就邪恶的东西，只能给人带来恐惧的东西，你就在这地狱，洗心革面，或许我们网开一面，容你一个神位……”

寒冬的地狱也如此炎热，热的恐惧没有自己的思绪，脑中的记忆都沸腾着，像被翻搅……

他想到在地狱最初的日子，想到曾经的不安，每天活在一种状态，直到今天也感受不到，只有身边的猪人猪灵，眼中永远透露着，叫恐惧的神情…

想到喜欢面无表情的him，和喜欢淡笑的him；喜欢吵架打仗的303和Null，和喜欢拆家，捣乱，给村庄带来……恐惧的他们

寒意，遍布全身

这是谁的感情？

忽然，他似乎看见一个孩子，肌肉，皮肤很是不符合逻辑的堆叠着，他从高空掉下来，远远传来一句话

“又失败了，不过下一次……”

“碰！”

他砸在地上，掀起尘土，可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骨渣的味道……

是狼群

这是不知第多少个被撕碎的孩子，他亲眼看着血肉被撕碎着，尖嚎了几声，喉咙就被撕碎，眼睛就被叼出，可似乎他还是能看见，甚至能喊叫，直到群狼退开，原地是一副骨架，骨架身上缠绕着丝丝金色纹路，骨架抬起那手，向狼群询问

“我，活着吗？”

狼群退去，不知为何，或许

因为恐惧

他还活着

他，才是第一个，人类

九重天上的祂却似乎看不见这种已经被遗忘的记忆，祂只是擦了擦冷汗，平复内心不断涌出的恐惧，浑身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