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女儿家对自身清白格外看重,况且方才她还同上官浅一起抵抗他的收查,眼下当着这么多人面毫不犹豫露出肩膀自证清白,宫尚角稍稍迟疑。
迟疑片刻,宫尚角弃刀,蹲身扯开她身上药布。
他力道粗蛮,扯下粘住伤口皮肉药布疼的她眉头紧锁。
宫尚角细细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瞥了一眼朱砂后起身。
朱砂请问角公子看出来什么来了?
宫尚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汤泉中的姑娘。
宫尚角今夜刺客闯入大殿碰散了香炉里的药灰,药灰无色,碰水则红,现在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
原来刺客并未受伤,怪不得宫尚角要如此作为,若是刺客受了伤直接脱衣搜身就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若说碰水则红,为何不一盆水浇来?来汤泉,难道是想当众抓个现行再把人给淹死?以儆效尤?
说来说去,她现在受的罪是什么窦娥冤?真的欺人太甚!
她越想越气,拢了拢衣裳,撑着身子站起来
朱砂角公子不给我个交代?
宫尚角没搭理她,看向了宫远徵
宫尚角远徵,带朱姑娘回去,沐浴上药包扎
宫远徵好
朱砂不甘心,转念一想宫远徵带她回去,三更半夜的两人也算有点接触空间,把握机会想办法拉近关系。
一旁宫子羽虽然同情朱砂,但他更心疼他的云姑娘,哪有时间为朱砂辩护一二,见宫远徵带着朱砂走远了,他便按捺不住了,几步走到汤泉旁。
宫子羽云姑娘,你可还好?
云为衫多谢执刃关心我没事
宫子羽快上来
宫子羽喜欢的明目张胆,伸手去拉云为衫,金繁想阻拦,叫他注意分寸也晚了。
云为衫在姑娘们羡慕的眼神中离开汤泉,宫子羽怕她冷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
水中,上官浅目睹一切看向宫尚角,宫尚角只是轻扫一眼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浅黯然神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大。
下山小路:
夜里凉嗖嗖,加之浑身湿透伤口发疼,朱砂走格外慢。
宫远徵跟着他哥生活学的个不近人情的死样子,眼下却出于愧疚放慢了脚步等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谁也不说话,朱砂寻思着找点什么话题,下台阶时脚下一滑呲溜滚了好几圈,滚进台阶旁的枯草堆里。
宫远徵一惊,快步下来将她搀扶起来。
宫远徵你还好吧?
难得听到他温声细语,朱砂一下子绷不住,两行热泪夺眶,吧嗒吧嗒往下流。
她没想哭的,谁知道他突然的关心叫她觉得非常委屈,忍不住哽咽
朱砂你看我像没事吗?
四周光亮暗,接着白茫茫的夜色瞧着面前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别提多委屈的模样,宫远徵第一次见女子哭,又联系她刚才故作镇定的样子,心口发软莫名的心虚。
宫远徵抱歉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吞吞吐吐出了两个,思来想去将自己披风脱下
宫远徵你若不介意的话,这个给你
瞧他拘谨的模样,朱砂想笑又想哭
罢了,他能如此低声下气,也算自己和他拉近了关系
朱砂我不介意,我都要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