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惑）

他依旧摇摇头

朱砂帝君……可还记得武陵？

应渊此人是谁？九重天何时有这位仙君？

不……不会……连她也差点忘记了吧！

她的胸口逐渐发闷，越发难受。

他把她忘了……忘了！为什么听到他忘了自己，会这样难受？

不仅仅是难受，看到这样狼狈的他，心里真的好心疼。

朱砂不……不是，帝君不记得我，我知道帝君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应渊你怕我吗？

朱砂不怕，我只是觉得，帝君为天界做出这样的奉献，为什么如今得到这样的对待？

应渊不是他们，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这一场战事不会牺牲这么多人，是我……我是啊！

他狂躁，他自责，如果不是他预判失误，北溟仙君怎么会受伤，计都星君怎么会失踪？

他的胸口仿佛被压千斤，他的情绪十分紊乱，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注定成为如今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朱砂帝君！不是的！不是你的错！冷静一点！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烦躁，也不知道他四周为何生起了黑雾，她只能说话安慰他。

应渊是我！是我啊！你走！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

朱砂……

走？她不想，索性找个借口。

朱砂是帝尊让我来照顾帝君

应渊我已经不是帝君！我是九重天上的罪人！

他心中，那股怨气极深，他怪自己，也只怪自己。

朱砂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天界重任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能获得如今的成就，难道，还不够吗

应渊……不……

他浑身抖动不停，她的话是对的，亦是错的。

只是他也无法反驳，这样的战果。

朱砂帝君，你把自己放下吧

看看他浑身的伤，划破的衣裳，血淋淋的。

应渊你别管我

朱砂我不能违背帝尊的旨意，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快步走到他旁边，她坐在草地上，仰头看着他。

这样的帝君，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见过吧？他这般真让人让人心疼。

应渊陪着我这个罪人做什么？

朱砂为什么要妄自菲薄？在我看来帝君就是大英雄

之前，他那样直白坦率的告诉自己的态度，现在怎么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境遇。

应渊……

他不语，他觉得她不懂，她认为他想不开。

沉默良久后

朱砂帝君，受伤了，失去视觉嗅觉，也记不清一些事了吗？

应渊嗯

朱砂怪不得不认识我了

应渊你？我从前见过？

朱砂我，我是帝尊身旁的仙侍，从前帝君每次去玉清宫都能看到我

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本事？该不是被颜淡传染了？

应渊你叫什么名字？

朱砂我叫朱砂

反正他都不记得自己了，报上真名也无关紧要。

应渊朱砂？

他重复着熟悉又陌生的字眼，脑海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想不起来，他真的想不起来。

越想越头疼

朱砂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会照顾帝君，总有一天帝君恢复了，自然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