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百里东君独自坐在草庐之上，望着那轮明月出神。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离奇，云哥居然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了，尽管这个"叶鼎之"并非他记忆中的挚友，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丝毫未减。
“睡不着？”
叶鼎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你若经历这情况，你能睡着？”百里东君坦言。
“也是，”叶鼎之低头笑了笑，随后提起手上的酒壶，“那要不要我陪你喝一点？”
“好啊！”
草庐屋檐上，两只酒壶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百里东君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月光在他喉结上流淌。叶鼎之却只是浅酌，目光落在远处起伏的山影上。
“云哥，能和我说说你那里和这里有哪些不同吗？”
“好啊！”叶鼎之随意抹去嘴角的酒水，“首先我喜欢的是……”
“停，别说这些你说过的。”百里东君打断他的话，“就说说学堂，你不是说自己成功拜师先生吗？”
“对！”叶鼎之说，“其实我是沾红鱼的光，才被李先生收入门下，也因为红鱼和先生相护，叶云被通缉，却没影响到叶鼎之……后来青王趁先生与我师父比试，想杀我，被红鱼反杀，然后我与红鱼就离开天启城，去了南决，也是她看出我师父的旧伤，还救了他……”
百里东君听了眼睛一亮，“还有呢？”
“最后红鱼与先生比试，赢了，然后她拔剑向天，去了天上……”叶鼎之灌了一大口酒，“最后，她还是回来了，以神的身份……”
“神？”百里东君疑惑，“不是仙？”
“不，红鱼道魔双修，斩尽天上仙人后，成为神明……”
"斩尽天上仙人后，成为神明？"百里东君手中的酒壶悬在半空，酒液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这...这怎么可能？"
“东君，你知道为何到了神游玄境就再难突破吗？”叶鼎之仰头饮尽壶中酒，喉结滚动间，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因为'天'不允许。”
叶鼎之这句话让夜风都为之一滞。百里东君手中的酒壶微微倾斜，一滴酒液落在屋瓦上，发出"嗒"的轻响。
"什么意思？"百里东君声音发紧。
叶鼎之指尖凝聚出一团青色气旋，气旋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光点流转：“想象天地是个大池塘，元气就是池中之水。每个修行者都是取水的瓢——”
气旋突然分裂成数十个小漩涡，有的明亮有的黯淡。
"强者取水多，弱者取水少。但当池塘里的水被分得差不多了..."他猛地握拳，所有漩涡同时溃散，"后来者就只能得到残羹冷炙。"
百里东君瞳孔骤缩。这个比喻太过直白，却也太过震撼。
“这个世界。”叶鼎之抬头看向头顶的天，“仙人高居九天，牢牢占据着最大份额的元气。”
“仙人？”百里东君喃喃重复。
“对！天外有天，人外有仙。”叶鼎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红鱼所在的世界，原本有神。”
“原本？”
“对。原本。”叶鼎之轻笑，“后来那神沾染了凡尘浊气，回不去了。所以她才能以凡人之躯登临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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