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卿卿（九）

林青绘白皙的手腕上，鲜血迸发

林青绘闭上眼，享受着最后的宁静

倏的，她站起来

另一只手颤抖着拿起那张纸

只犹豫了几秒

她往山下踉跄着跑去

林青绘摔倒在雪里

咔嚓

是肋骨折断的声音

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站不起身来

林青绘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站起来，像失了神魂一样往前跑

她看见远处的篝火

她跑的更快了

林青绘的脸变得苍白

邬卿扎了篝火，歇在了山腰

半夜很冷，邬卿蜷缩在睡袋里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往她手里塞东西

她睁开眼睛

却惊讶地发现面前那张苍白而带着微笑的脸

邬卿坐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林青绘很平静，她眼里噙着温柔的笑：“卿卿，我后悔了。”

“快死了，我才发现，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留恋的东西的。”

邬卿闻到空气中蔓延的血腥味

她震悚着，在黑夜中寻找林青绘的手

结果是一片温热

一时间，眼泪决堤

邬卿的声音含糊：“为什么？”

林青绘还是温温柔柔地笑

一如初见

她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邬卿身上

她笑道：“冷不冷？”

邬卿哭出声来

“对你这点好，就感动成这样？”

她一如当年般笑

良久

邬卿问：“是余紫吗？”

林青绘沉默

林青绘说：“是”

邬卿顿了顿，“我要杀了她”

林青绘说：“不可以。”

邬卿说：“为什么？”

林青绘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因为你要替我考森荷大学。”

邬卿说：“好”

两人久久无话

林青绘说：“睡吧”

邬卿看着漫天的星星

“你以后，要变成哪颗星星？”

可是没有回答

邬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亮了

林青绘死了

邬卿怔怔地看着林青绘的尸身

她死前很痛苦

腕处的伤痕明显

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

胸部明显的凹陷，肋骨折断

但她的表情很平静

甚至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林青绘追求了一生的体面

所以她沉默，低调

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有那么多的梦，那么多的想法

除了邬卿

昨晚的对话让邬卿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后知后觉地翻开手里的纸条

“见字如唔，展信悦。”

“为了十九岁更好的你，往前。”

“对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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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邬卿第一次和除了林青绘之外的人来雪山

邬卿是在隆隆声中醒来的

她条件反射地张开眼

马上观察周围的情况

积雪遮盖了半个洞口

雪还在不停地下

这里不能待了

篝火已经灭了，山洞内异常湿冷

邬卿看到僵直的唐晓翼

她第一反应是惊悚，他的动作很畸形，像是死掉的木偶

第二反应是后知后觉的心疼

她拍着唐晓翼的肩

轻声却焦急：“唐晓翼！唐晓翼？”

唐晓翼猛然睁开眼睛

邬卿往他口袋里找药

他粗粗地喘气

暴雪让人冲动

邬卿看见唐晓翼潮红的脸颊

心一时间揪紧，天旋地转

她半抱上唐晓翼

拍着他的背

他的头搁在邬卿的肩上，眼睛微微阖着

邬卿拿着药，眉眼温柔

她轻轻地摊开手掌，两粒药片

唐晓翼吃了药，靠在邬卿的身上，动不了

天越来越冷了

唐晓翼却觉得暖和不少

邬卿告诉他：“我先上去，再把你拉上来。”

唐晓翼头微微动了动，艰难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