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这里是西藏,有哈达飘扬,有雪山耸立,生命无疑是永恒的。”
“说实话,我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我渐渐发现,这个问题似乎是无解的。”
“无论是生命的最后一天,抑或是普通寻常的一天,都是属于你的一天。”
“你可以选择就让它轻悄悄地溜走,也可以拼尽全力去完成想要完成的愿望。”
“如果你被这个问题所困扰,那么我就祝你得偿所愿。”
唐晓翼很少说出这么一长段话来
邬卿愣了片刻,对着他笑了
“你倒是清醒。”
“没有。”
“你猜我为什么要问。”
“不知道。”
“因为我想借你的话,来安慰我们。”
唐晓翼愣住:“我们?”
邬卿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
“我看看...利鲁唑?”
“哪来的?”
“唉,怎么说话呢?大巴车上要不是我帮你捡起来,你估计小命都没咯?”
唐晓翼有点被知晓秘密的羞愤
邬卿将那盒药片重重放在他手里
“拿好你的救命药吧,别再丢了。”
“你情绪转变挺快的。”
“是啊,我很奇怪吧。”
“一会儿丧得跟个抑郁症重度患者,一会儿积极得像个傻子。”
“不是”
唐晓翼突然摇头
“你很好。”
邬卿过了很久,突然说:“睡觉吧,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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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唐晓翼起床就看见邬卿在生火
“你作息倒是挺规律。”
“上学的时候就这样,后来养成习惯了。”
简单梳洗吃饭过后
两人上路
邬卿的精神看起来很好
一路上拿着相机拍照
她的眼神里有未褪去的骄傲,却有着半分的空虚
雪山真的很可怕
两人装备齐全,却难抵环境恶劣
尽管皑皑的雪山迷人
但邬卿还是产生无名的恐惧
唐晓翼的眼里却干净地只能看见倒映的雪山和清澈的勇气
邬卿问他:“你不怕吗?“
他懒懒地笑:“不怕啊”
看着眼前陡峭险峻的山峰和几欲断裂的绳梯,邬卿有点想放弃了
她不甘心地反问:“为什么?”
“快死的人了,怕什么?”唐晓翼甚至开了个玩笑
邬卿严肃打断:“别天天咒自己死了成吗?你这样没死也给你自己作死。”
唐晓翼戴上登山呼吸面罩,声音变得模糊,眼睛却狡黠地弯弯
在茫茫的大雪里,古老的铃铛空荡
邬卿拄着登山杖,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登山的第一天,很顺利
唐晓翼和邬卿在山洞里搭帐篷
邬卿脖子上挂着相机,鼻尖冻得通红
卧蚕是天上的月
邬卿说:“这里,好像一个纯白色的梦。”
唐晓翼手上活没停
“是美梦吗?”
话语里有些不察觉的温柔
邬卿点头说:“是啊”
唐晓翼没说话,在等着她的下文
“美景真的可以治愈一个人,这个地方太纯净了,而我们的世界,太脏了。”
唐晓翼笑了:“无论哪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龃龉,有病痛。他们在人与人之间残酷生长。你也许本就不该对这个嘈杂的世界抱有希望。”
邬卿眼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红
唐晓翼挑眉:“哎,我这鸡汤还没灌完呢,就哭上了?”
邬卿莫名其妙笑出了声